黄侃不动声色地溜过去那边,在一个草堆边扒开积雪,拿到了一个包裹。差不多已到子时,但大家都冷得完全没有睡意。
很快,在黄侃的示意下,大家都不动声色行动起来,各自撕下了身上一块布……
先将布用雪弄湿,或待会将分发到手里的粉末拌着雪,用布裹着蒙住嘴脸。这是黄侃吩咐大家做的,都心知肚明小黄大人又要搞事情了。
做人总得要不断地折腾,尤其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生死绝境,想要活下去就得趁早逃离开。
兵部侍郎张谦让拿到一把药粉时,立即明白了,小黄大人这是要让曹天威放毒烟,他们拿到的解药粉末,溶于雪水用湿布蒙住嘴鼻就没事。
“天才啊!”张谦让发自内心地感慨赞叹一声。随后他轻声问道:“小黄大人,你要我怎么配合,还要拿刀砍吗?砍谁,但请吩咐,你要我砍谁我就砍谁,绝无二话。”
黄侃一震,拍了拍对方的肩低声道:“老张!什么都别做,等会听我指令,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着黄侃看着夜空飞雪,显得格外信心满满地样子。
他相信曹天威,一定能按照他的部署指令行事。接下来就是坐等,用不了多久,激动人心的时刻已经走在路上马上就到眼前。
“小黄大人,姓林的父子要不要也给到他们解药?本,下官的意思是,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张谦让身为兵部侍郎也真是无毒不丈夫,说这话大约也是为了要讨好黄侃,表示自己坚决完全地站在他这一边。
“不!”黄侃摇了摇头,看着他坚定无比地说道:“必须得带他们走,许多事,还得有个正式的了结,不能让他们留下在这,以生乱局,留下后患。”
话是这么说,黄侃其实另有深意。带林毅父子回去,是让他们找幕后者讨公道搞事情,把水搅浑。就算他到时不趁机摸鱼,也能坐山观虎斗,瞧出端倪,做得利的渔翁。
张谦让不明就里,在光线模糊的暗处深揖一礼道:“小黄大人英明!小黄大人宅心仁厚,是不忍心看到他们这样葬身异域绝地。以德报怨,了不起啊!我总得要做点儿什么吧,请小黄大人吩咐。”
“那你就负责带着他们,让他们父子俩跟着?”黄侃搓了搓手呵了口气看着他道。刚才抓雪,他感觉手指头冷得浸透骨髓。
“啊?”张谦让急得抓瞎,赶忙自扇嘴巴。
“既然张大人不愿意纡尊降贵,那我就自行看着得了。林家父子那可是戴罪之身,一回去就要砍头死的,看着他们是为了防止逃跑,天大功劳一件!看来张大人还是不大愿意为皇上效力啊!”黄侃眯着眼,看着张谦让沉吟着道。
“啊?”张谦让又急得抓瞎,再自扇嘴巴。不过他的脸上带着了欣喜,这是重任,承蒙小黄大人……
如今天大功劳可不能让了出去,且这是御前效力,皇上亲眼看着的事。如此天赐良机,再不积极作为,更待何时?
“承蒙小黄大人看得起,刚才我这真是自己眼瞎了!小黄大人请放心,本,下官这就努力向前。”张谦让直拍了胸脯。
看来对方彻底明白过来了,这就很好。黄侃呵呵一笑,懂装不懂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个说法?一下子又同意答应了。”
“本,下官明白了,这是小黄大人抬爱,看得起张某人,给到张某人的一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天大功劳一件!下官感谢小黄大人,愿万死不辞,完成任务!”说着张谦让又深揖一礼。
黄侃看看四周,面上带着微笑:“张大人这是真心话?还是只是迫于压力,如果只是应付差事,那还是我自己来稳妥点。”
“不不不!小黄大人,这份功劳你千万就让给我得了,我需要它。小黄大人已经是功劳太大太多了,多到功高震主的地步……”
“嗯?”
“呃,一时情急说错话,小黄大人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大人你的功劳太多了,不在乎这一件是不是?让给我,这件事让我来,刚才是我没领会小黄大人的关照意思,我该死!”
看来对方是铁定了心要做,黄侃挥了挥手,看着夜晚飘落的大雪,再呵呵一笑道:“如此看来是张大人立功心切啊!这是指望着得到点啥呢?我看看,你们兵部的尚书已经故去,兵部也的确需要一位主事的人,那我帮你在何大人面前……”
他终于说出口了。
但他没说是在皇上面前帮他,只说在何大人面前。何大人么,已经摊上事了,回去后即自行上书那啥,告病致仕休养去了,说的话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
张谦让一下子没有想到这节,他是知道何大人摊上事了的,不过这个时候,只要小黄大人愿意出口帮忙,事情终究会成。他求的是个态度,小黄大人的底线。
闻言张谦让的两眼在光照不到的昏暗处亮了,像狼一样地闪烁着某种光彩:“全靠小黄大人做主啊!求小黄大人替我美言玉成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