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威知道必须得说点什么来才能交待得过去了，他看着黄侃吃得很香，而自己却丝毫没有了胃口，有些遗憾。

“吃啊！老曹！你这腿羊肉似乎都还没怎么动过，差不多了，再烤下去就不好吃了。想不到蛮族贼兵的统领大帐篷里，还能搜得出这种秘制酱料来，羊肉抹上，味道倍香。”

曹天威诚恳老实地回答道：“大人！老曹我吃不下去啊！”

黄侃一愣，两手油腻腻地松开，那腿啃得差不多了的羊肉放在了盛酒的刁斗上，然后他伸手指头在嘴里舔了舔道：“感觉自己摊上事了是吧？越有事你就越要说出来……”

“呃！大人是个实在的大好人哪。”曹天威拿起那腿在炭火上烤就的羊肉来使劲啃了一口，然后再边如同嚼蜡吃着边道：“我有些事瞒着大人，也是情非得已。”

“别拐弯抹角，干脆点，直接点！”黄侃继续舔着手指头，一面看着对方。炭火在燃烧，淡绿色的火焰看起来非常美观。茶在冒着热气。

这些日虽然赶路辛苦，不过其实是种享受，全程骑马，歇下来便是这等有酒有肉。黄侃似乎还感觉自己吃肥了，每天好像体重都在增加。

当初贼兵大营里的东西，全被搜刮一空。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直接听命服务于蛮族王庭帐下的，给养那是非常地不错，要啥有啥，结果便宜了大家了。

“当初大人一直在说服皇上授权去查皇族内部，皇上有顾忌，怕反弹太大，所以我就只好瞒着大人了。毕竟事情刻不容缓。”曹天威吃着羊肉似乎胃口来了，刚吞下去便又啃了一大口，同时右手拿起盛酒的刁斗来。

“这说不通啊！护国隐秘教宗跟皇族有牵连，不管是谁渗透谁，一旦皇上知道了，肯定会要求彻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为何你知道了却隐瞒不报？”黄侃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很好奇。

事情早已过去，再去追责也没什么意思。何况曹天威绝不是不知轻识重的人。听下去就知道了，这是黄侃对此事的分寸拿捏。

“大人！我始终觉得你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曹天威喝了口酒后，突然大发起了感慨道。倒也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他此时的最真实心境表达。

“呃，你这么说我没什么好反对的。我这么说吧，我属于少年忒老成的那种，你会不会觉得好过点。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大人了，是不是？”黄侃呵呵一声道。

“大人真会说笑。说正事，当初我们在北境外的密探回报，得知蛮族王庭帐下的数十名顶尖高手潜入了国都雄城，我一查下来，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在宗正寺。”

“哦？现在想来也不奇怪，不过在当时你应该是感到震惊了，所以去请了护国隐秘教宗的人帮忙？”

“不。我们当时不也正在查皇族的背主叛国幕后者吗？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汇报给你。不过你肯定会再报给皇上，而皇上肯定会压下来，他绝不允许御史台的插手皇族内部事务。”

听到这里，黄侃点了点头。

曹天威酒肉下肚，似乎越吃出胃口来了，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羊腿，吃得不亦乐乎起来说道：“当时军情紧急，贼兵大军围城，双方正在攻防激战。我就去找中常侍黄大人商议这事。他的修为功力你是知道的，高于品。”

黄侃听着，脸上表情凝重起来，没有说话。曹天威当然是去请他养父帮忙进入宗正寺查探。对方来的是王庭帐下的顶尖高手，人数也众多，没有品境以上的高手进去，完全不用想得到点什么，甚至有去无回。

果然曹天威说道：“黄大人当时一听，就应承下来了，夜间去探查了两次，发现了些端倪，跟对方的还交过两次手，但没有拿下对方。后来城防告急，中常侍就抽不开身了，说请了一个老何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黄侃喃喃着道。

“本来牵涉到黄大人的事，我不想提了的，他老人家毕竟故去了。继续说宗正寺的事，老何本来面目到底长怎么样，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他的化装技术非常高超，他答应黄大人后一直在宗正寺里呆了下来，到底查到什么，谋逆幕后者是谁，他始终没肯告诉我。”

“也许他什么都没查到呢？”黄侃呵呵一声，拿起刚放下的羊腿来继续啃着道。

“那不可能。还有，你一定会奇怪，为何我掌握的敌军真实情况在不能达于圣听时，没有转告于你，让你呈递上去。这其实没用，朝堂被林宰辅架空了，皇上知道了又能怎样？所以我只能走正常程序，交由兵部侍郎呈递。”

“所以说，林宰辅权奸误国，他这个罪名是逃脱不了的。还有，这个张谦让，他也是糊涂。”

“怎么了？他没什么不对啊！”

“他其实有相当大权限的，兵部的具体事务和命令都由他来执行，国难时刻，他有裁量权的，许多事该怎么做，他应该根据你的情报来适当调整。他就知道当一个睁眼瞎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