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父子的脚步声来得越来越近,响在了附近。
只听林毅气喘吁吁地颇带严肃的口吻说道:“斌儿,我们这次先行回去,切记不要低估那些新近升起来的人,还有河东王上位后提拔起来的人。”
茅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凝滞了起来,皇上、黄侃、曹天威都不动声色,停止了喝茶,也停止了说话,都端坐着一动不动,要看他们父子是否进入这里。
“绕过去,在那边。红光是从那透出来的,雪地火光一点红,那俩家伙倒真会享受,害我们父子如此辛苦。”林毅气喘吁吁不止,语带愤怒。
脚步急促的踏雪之声响彻夜空,直入耳鼓。这父子二人目的明确,方向照准来得很快,黄侃已经想好怎么面对他们,得要有一番说辞,好让他们不怀疑。
“皇上,老曹,一会由我来应对他们,你们都别说话,打哈哈就可以了。”黄侃低声告诫二人道。
稳住林毅父子显得很重要,将计就计,让他们回去后先把水给搅浑起来。
被掳离国都过去仨月多了,情况的确是对他们很不利。两国战后的谈判中也没有涉及到他们,也就是说,新上位的安国皇帝巴不得他们去死,也许还做了交易,要困死他们。
不然肯定会有动静,让他们幸存者安然回去。但从曹天威掌握的情况来看,啥都没有,在几次谈判中,安国方面甚至都没有提到他们。
这就很要命了,贸贸然回去可不是自寻死路?还好的是黄侃之前在御史台时,大力发展监察暗探,在曹天威的成熟谍报网运作方式相助下,御史台的势力短短两三年间已大到可怕的地步。
只要他一回去就能重启激发,三省六部中的那些年轻人,渴望上进机会的安国青年才俊之士大把的多了去了。尤其是元龙二年特许恩科开试录取的那些才俊,基本上都分发各部任主事或外派地方任职推官、知州、知县等去了。
故根基是还在的,可以放手一搏,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得安全返回去否?能,明争暗斗才有机会,否则回都回不去,一切就都免谈,是这么个情况。
黄侃拿起一杯茶来,一口喝下。他这么一动作,条件反射般的皇上跟曹天威也都拿起茶杯来,分别一饮而下,然后再静静地坐着,只等林毅父子出现。
一阵风过,外面树枝清脆断裂和积雪落下的“哗啦”之声不绝。黄侃已听得林毅父子嘴里吐着粗气到达门外之声。
此番误打误撞,不在原定计划,必须得随机应变,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至少不利以后的格局走向,必须得再重新调整筹谋。
黄侃扫了座中二人一眼,炭火光映照,皇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曹天威则职业习惯使然,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座茅屋,如此寒冷天气,坐着烤火喝茶倒也是个享受,难怪约定的这俩货忘了此行任务。父亲大人,要不要先喊一下口令?”林斌在前面走着忽道。
“嗯,这个当然是要的!让我来吧,听到回答发财就对了。我们询问口令有三,无论什么都是这个应答。”林毅说得极为低沉,不过黄侃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皇上跟曹天威怎么样,他反正是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内。
柴门外停止了脚步声,只听到林毅一声喝问道:“升官!”
室内寂静无声,黄侃摇手示意不得回答,希望林毅父子知难而退,急速离去。
外面林毅父子静待片刻,没有回应,觉得有些奇怪。忽然林斌低沉惊惶地叫一声道:“爹!这里有两具尸首!”
“糟了!他们被人给杀掉了。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难怪一直没有他们的动静。斌儿,我们快快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林毅紧张地四望一眼,不敢再上前推门进入茅屋室内。
林斌显然是被惊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吞吞吐吐地道:“爹,这,这怎么区处?没有了向导联络人,路,路途遥远……”
夜里林毅显得颇为镇定,不愧是久经大事者,只听他道:“不要慌!他们不过是俩联络人,我们还是赶紧直达联络点去,对方还有大把的人在,会护送我们一路南下。”
父子二人踏雪“咯吱”的脚步声急促离去。黄侃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侧耳倾听着林家父子在雪夜里惊慌消失。
皇上呆了呆后,问道:“就那么放他们走了?”
黄侃点点头道:“是的,皇上!不但要放他们走,还要不得声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事关重大,防着还有心怀叵测之人或他们的内应。”
曹天威看到皇上看着他,不说点什么不好,于是道:“是的,皇上!这件事我们还要盯紧,刚才黄大人说的没错,要防备的我们一定得暗中盯紧,一切不动声色。”
皇上沉吟一下,缓缓地道:“要不,说说你们的计划,让我也好安稳安心一些?我这啥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没谱。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或许也能参谋参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