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在位时,有个光禄大夫朱橙,德高望重,乃是京畿道兵备使朱桦大人远房叔父。及安老三上位继承大统,看不惯林宰辅当权继续弄政,上书致仕归家养老。
打听得朱橙就在附近城外,第二日一大早,黄侃便登门拜访,到的是一个不错的乡村,有山有水。
朱宅简朴干净,朱橙退归原籍后的这三两年来,不问世事,一心耕种养家自食。
黄侃空手而至,并没有任何见面礼物。像朱橙这般高洁的人物,必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俗礼仪于他并不看重,但去拜访之人,他却要选捡合眼缘的才会接待相见。
眼缘的标准自在他的心中。
黄侃一到,朱橙已在门口等着,见了面后,朱橙呵呵着道:“小黄大人,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见。”
“小黄我一向听得大人在此,保持品性高洁,接人待物设置了很高的门槛。想不到我小黄竟然能得你守候相见,受宠若惊啊!”黄侃十分感谢。
“呃,我以为安老三会跟你一起来。”朱橙摸摸下巴上胡须,似乎带着点失望:“安老三难道经历过这等事件以后,还不懂事,不知道要亲贤臣远小人吗?看来他还是不肯亲近我。”
黄侃闻言呵呵一声笑道:“他当然一向都懂得的,只是有时候根基浅了也无能为力。比如当初想要依靠于朱大人出力,可惜朱大人撂挑子不干了,害得我都没个帮衬的。”
朱橙一愣:“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小黄大人!走,进屋坐下说话。外面寒冷,进去烤烤火,喝杯热茶。”
说着朱橙将黄侃迎进堂屋,里面烧着木炭,摆好了干果茶点,看来已准备了多时。
“朱大人先请!”
朱橙穿着昔日朝服,堂屋门大开。
落座后,朱橙道:“我知道这两年来你是有些不容易。不过安老三离不了姓孙的和姓林的,若不是姓孙的当初要夺过他位置来坐的话,他绝不会答应你动手的。”
看来老朱对安老三的表现一直都还是很失望。
“在除掉孙伯坚一事上,大人是出了大力的,这个我跟安老三都记在心里。”黄侃拿起茶来喝上一口,点点头道:“好茶!”
“好茶不好茶都是自家种植产的,也只有这个了。我想知道的是,姓林的怎么样了?”朱橙问道,看着对方等着回答。
“他已经先行逃回来了。估计跟这边的耗上了,或者是别的,也可能到时候再投奔到安老三这边来。”黄侃没有十足把握,说的模棱两可。
“唉!安老三始终还是下不了决心要除掉对方。他都搞到这个份上了,还分不清好歹,小黄大人,你这么用心投入去帮衬他,到底值不值得?”朱橙问道。
“我是这么看的,大人。我反正得要找个饭碗,不要有太多理想化的东西,做自己该做的事,对得起饭碗就是,何必要去苛求太多呢?”
“嗯?”
朱橙大人愣愣地看着他。
“许多事,我们没法改变别人,但可以严于要求自己。毕竟每个人都是一个不同的小宇宙,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和行进变化的方向方式等,简单讲就是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黄侃侃侃而谈。
朱橙听着,给自己寻找着可以平衡的点。想起来自己之前也是过于刚硬耿介了些,意气用事,舒服了内心感受而丢掉了该要作为的责任和做人的义气担当。
黄侃不用点得太明,朱橙已经首先愧疚得很真诚,认识到了自己的毛病。在少年小黄的面前,自己的撂挑子的确也是不该,他坦诚得很明显明白。
“小黄大人想起我了,不管你是顺路还是特意来看老夫,总之,你要我做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朱橙老夫聊发少年狂,显得热血起来。
别看他六十多了,此时热血热情倒真显得像十六。
“你来做个辅政大臣如何?”黄侃很简单,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希望,当然也是跟安老三沟通过后,转述的安老三的希望。
“啊?我做辅政大臣!”朱橙搓了搓手,显得格外兴奋激动的样子。“可是,我觉得我不能够胜任啊!我简单点做个员外咨政行不行?”
“你可以不出山都行,不过你的四个儿子可都要出来做事,不能跟着你被你耽误了前程。你要知道,这不是他们的事,而是关乎更多人的事。”
“老夫不太明白。”
“是这样的,老朱!他们不出来做事就不能造福更多人,这你都不明白?啥叫造福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黄侃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朱橙沉吟了一下道:“很遗憾,小黄大人!老朽长子因为先前在朝堂时得罪了林宰辅,被姓林的逼死。次子在家遭姓林的示意被栽赃无故杀奴,也遭冤死在狱。”
“啊?”黄侃听得无比吃惊。朱橙四子当中也就长子次子特别不错,其余二子倒不是不可以重用,但相对来说差了很多。
当然黄侃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