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带着秦无衣去了范阎的帐篷,范阎正在帐篷里算账。这一次北上草原,获利颇丰,喜上眉梢的范阎看见燕蛮儿两个人进来,脸上喜色外露,对于燕蛮儿这个妙遇偶得的“兄弟”他心里是极为乐意接受的。
“燕兄弟,你怎么过来了。”范阎热情的迎上来,招呼燕蛮儿和秦无衣坐下。燕蛮儿让秦无衣坐下,他自己则站在范阎的旁边,向范阎使了个眼色。
范阎会意,对身旁的管家和随从道:“你们先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进来。”等帐篷里的管家和随从都出去,范阎才面色沉重的看着燕蛮儿问道:“出了何事?”。
燕蛮儿盯着范阎看了一会,没有立即回答,他走上前,向范阎行了一个草原人的礼,方才开口道:“兄长,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件事。”
范阎看燕蛮儿说的郑重,更加不敢怠慢,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燕蛮儿先朝秦无衣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兄长可知那些骑兵为何而来?”
“什么?”范阎也吓了一跳。“莫非是?”只说了三个字,他便再不敢说下去,忙嘘了一声,快步走到帐篷的门前,探头出去一看。匈奴奴和两个随从站在帐篷外,这才回过身来,走到燕蛮儿身边,低声回道:“莫非是为了你们而来?”
燕蛮儿点了点头。
范阎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前番我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就是怕你们和这件事情有牵连,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中了。”他一边叹息着,自己前番对燕蛮儿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才将东胡人包围草市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一方面有真正喜欢这个兄弟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试探他们的考量。看来,燕蛮儿得罪的人不一般啊。
“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范阎在草原上经商的时日不短了,对北地诸国和诸部落的头领也都有所了解。
燕蛮儿点了点头,道:“东胡山戎部的右大都尉。如果我所想没错,来到这里的人应该就是东胡山戎部右大都尉的人,我和他起了点冲突,他欲杀我而后快,已经追了很长时间了。”
他觉得两个人既然相交,那就应该互相信任,既然两人兄弟相称,那就有义务将自己的处境告诉对方,这样的话,对对方也是负责。
他不想再将别人拖入险境之中。
范阎跑过来,抓住燕蛮儿的肩膀,大惊失色,惊问道:“你得罪了右大都尉?”右大都尉是这一带小部落的直属上司,惹了这个人,那还了得。他对右大都尉很了解,这个人在白狼水一带的草原上恶名远传,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惯了,他们这些行商没少受他的压迫。
“你好好的得罪那个杀神干什么?”范阎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
燕蛮儿摇摇头,道:“有些事不得不为,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不知实情,连累了你。”
范阎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他没有立即回答燕蛮儿,而是权衡燕蛮儿所说的事情。
说实话,他很感激燕蛮儿能对他说出实情,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燕蛮儿对范阎抱了抱拳,道:“多谢范兄长的照顾,我和阿衣这就离开,若这次能有幸活着出去,在下是山戎部左大都尉的人,以后有机会兄长来山戎部,兄弟定然请兄长吃最好的羊肉,喝最好的马奶酒。”
人生一世,能遇上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不容易。
范阎和他相识的时日很短,甚至有过不愉快,但是不知为何两个人的关系却进展的极快。
他得学会珍惜。
说罢,他走过去,拉起秦无衣的手,准备离开。
“燕兄弟!”范阎叹息一声,快步走上前来,有些气喘,但面色坚定,道:“燕兄弟,希望你别怪我有些犹豫,在下虽然一介商贾,但也知道与朋友交,言而有信。我身负家族使命,远来北地,非我一人之,因此多考虑了片刻。燕兄弟待我如此真诚,我若退缩,岂不有负燕兄弟。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此事,那我就是拼出这一条命,也要助燕兄弟渡过此劫。”
“这?”燕蛮儿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听了来龙去脉之后还要拔刀相助,不由得有些感动。
“哎呀,你就别这呀那呀的了,你我兄弟相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推辞可就见外了。”范阎硬拉着燕蛮儿过来坐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能婆婆妈妈了。
“君子一诺千金重,商人一诺,万金又何止?”范阎忽然声音大了些,豪气万千的说道。
燕蛮儿瞥了一眼秦无衣,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两人一起抱胸向范阎行了一礼。
“范兄长一席话,让再下无地自容。”燕蛮儿真诚的说道。
范阎心里暗想,燕蛮儿会得罪右大都尉,大概率应该和秦无衣有关,难道是燕蛮儿抢了右大都尉的女人?看秦无衣年级,年龄尚小,又非草原人,这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