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的眸子里有一团火焰燃起,这是父亲自幼给她灌输的思想,恨不生做男儿身,驰骋疆场裹尸还!她没有机会身先士卒,领十万兵马,饮马北海,但她能帮助饮马北海的人,从小她也是按这个目标被培养的。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拜见,秦无衣点点头,常胜便打开门,门外站着信使。
信使低声道:“令支城刚到的加急信件。”
常胜不敢怠慢,忙将信件收起来,示意信使离开,然后他拿着信件交到秦无衣手里。
秦无衣打开信件,过了一会儿,方才轻轻地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释然安心的弧度。
常胜忙问道:“主公有什么急令?”
秦无衣低声的说道:“秦管家和南宫烨回到了燕国,依兰和春雁也没事,负了点轻伤。”秦无衣压在心口的几块石头,到今天终于落了地,虽说自己为饵这是既定好的战略,但是其中的惊险真是一言难尽。
若不是半路杀出一个燕蛮儿,恐怕他秦无衣早就命丧九泉了。
秦无衣道:“按照脚程,父亲的使者应该快到东胡大单于庭了。”
常胜也笑了起来,“估计姬樾这一回要气死了。”
秦无衣摇了摇头,道:“姬樾冲动有余,谋划不足,不足以成大事。”有一句话秦无衣没说,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个在东峽石谷中埋伏兵马截杀他们的人,那才是一个狠角色啊!
至于这个人是谁,还真的难以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敌人。
她可以想到,在整个刺杀事件中,就连姬樾也被那个幕后的人利用了。如此可怕的城府和算计,谁又敢小瞧了。
“小姐,有句话末将不知该说不该说。”常胜觉得有件事需要给自己小姐提个醒,这里没有旁人,他也就对秦无衣以小姐相称。
“常叔叔,什么事,你但说无妨。”秦无衣将密函帛书扔在了屋子里的火盆里,看着密函慢慢的烧成灰烬。她抬起头,盯着常胜问道。
常胜犹豫片刻,说道:“那个东胡的燕蛮儿虽然救过小姐的命,但毕竟是北地蛮夷,是我们燕国的死敌,将来有一天我们终将会在战场上相遇,我就在想小姐还是莫太用心才是。”
秦无衣呆呆的站在那里,聪明如她,常胜话里的意思她又岂能不知?
只是她却害怕去想,本来情窦初开的年级,遇上了正确的人,是人间美事。可是偏偏天意弄人,让他是一个东胡人,一个燕国的世仇。
他们又岂能得到众人的祝福?
“常叔叔,我?”她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话说出口,只说了一个我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些事,不说还可以装聋作哑,一旦说出来,就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小姐,我也不是非得让小姐干什么,只是我想提醒小姐,就小姐的婚事而言,恐怕就连主公都没权力决定。王上和王妃都对小姐颇为宠爱,估计将来是要指给某位王子成婚的。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么小姐就应该别给那个胡儿希望,这不仅是对他好,也是对小姐好。”
秦无衣低着头,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静静的听着。
“按说是臣多嘴了,那个燕蛮儿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少年,只可惜生在了东胡,若是能生在大燕,或许还真是小姐良配。”
秦无衣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紧咬着嘴唇,薄薄的唇瓣被她的牙齿咬出一排牙印,唇瓣上渗着鲜血。
“小姐,还望小姐多三思,再说了,主公也不会同意的。”
秦无衣定定的站在那里,她转过身,打开书房的门,她忽然觉得书房里有些闷,胸口有些闷,心里更是闷得一塌糊涂。
一个黑影消失在假山背后。
秦无衣从门里走出来,轻踩着脚步,仿佛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每向前走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慢悠悠的走在院子里,来到院子中间的一颗柳树下,月明星稀,一轮弯月挂在高空之上,清凉如水,感受着微风的轻抚,她的脸上扫出一丝痒意。
常胜跟在秦无衣走了出来,忽然转身对常胜道:“常叔叔,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常胜见小姐问的认真,也不敢怠慢,忙低头说道:“小姐聪慧睿智,乃不世出的奇才,是我们秦氏一族复兴的希望。”
那知秦无衣露出蔑然一笑,她抬头望着那半轮明月,身影有点孤单,等了良久,才听见她的话慢慢传来。
“常叔叔,我才十二岁啊,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是啊,才十二岁而已,也不过一个弱女子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奇才,那么多的智慧,如果可以,她宁愿她只是一个乡间的浣衣女。
可人生,没得选,不是吗?
“你的这个问题,我今天就可以回答你,我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事,我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