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用兵的部署,我在地上演练过,无论是军队数量还是士气,我军都占优势,为何会一败涂地。而且在碣石山东侧,我东胡骑兵在海冰上作战,差一点就能击溃大夫的右翼,为什么海冰会突然裂开,致使我东胡骑兵跌入海中,军心尽丧,秦大夫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我一直想不通。”
秦尚罕见的从木轮车上坐起来,直起身子,双手握紧木轮车的两沿,一双鹰眼如刀,紧盯着燕蛮儿的眼睛。说道:“你演练过碣石山之战?”
燕蛮儿点点头。手上的树枝不停,又过了片刻才将整个战役形势图画了出来。
“秦大夫请看。”
秦尚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扭扭曲曲的笔画,在场的诸人也只有秦无衣和秦朗两个人能看懂燕蛮儿画了什么。
秦朗目光怪异的盯了燕蛮儿一眼,而秦无衣则大惊失色。
最令场中众人不解的是一直冷峻如山秦尚忽然一把抓住燕蛮儿的胳膊,急声道:“这画图之法是谁教你的,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秦无衣见父亲如此惊慌,还是第一次见,忙上前一步,扶住父亲的身子,问道:“爹爹,怎么了,你别急啊。”
秦朗也没想到会这样,也上前扶住父亲。
燕蛮儿一脸的疑惑,秦尚的力气之大,让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抓断了。忙说道:“秦大夫,这画图之法是我师傅教的。”
“师傅?是男是女?”秦尚继续问道。
燕蛮儿说道:“当然是男的了。”燕蛮儿也不知道秦尚为何这么在意他师傅是男是女。
秦尚一听燕蛮儿说他师傅是男的,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坐在木轮车上。
“我想也应该不是,我想也应该不是。”秦尚嘴里喃喃说道。
这些人里,只有秦无衣知道父亲为何会突然这样,她劝慰道:“爹爹,你莫着急,总会有下落的。”
秦尚愤怒的眸子慢慢暗淡下来,她女儿说的对,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他都找了十几年了,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
燕蛮儿看见秦尚这样,瞥了一眼突地极,突地极也摸不着头脑。
“秦大夫,你没事吧。”燕蛮儿小心的问道,他还以为自己勾起了秦尚的什么伤心事,于是心底里有些忐忑。
不过秦尚刚才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见识过秦尚前面大杀四方,威慑突地极的场面,现在又看到秦尚这样,多少有些不真实。
秦尚捂住嘴,咳嗽了两声,他慢慢的将手巾藏进怀里,只有秦无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角已经微微湿润。
“孩子,那我今天就解了你的疑惑,假若是你领兵,你会怎么应对我在碣石山的部署。”
燕蛮儿微微沉思片刻,说道:“若我领兵,秦大夫在碣石山根本就见不到我,我会在直扑孤竹邑的同时,暗藏一军待命,等秦大夫领兵来碣石山后,我再以暗藏主力攻取令支邑,然后挥师南下,直指燕都。”
秦朗说道:“那你是不理会碣石山我燕军主力了?”
燕蛮儿说道:“碣石山易守难攻,山多林密,不利于骑兵展开,极其不利于我军作战,我理你们做甚。若我击败燕都外围的燕军,不用我做什么,燕王会亲自下诏让你们来救援燕都,到时候在蓟都下那一马平川之地,你们能是我们的对手?”
秦朗有点语塞,他细想了下,确实是这样。
燕蛮儿继续说道:“问题是,就算如大单于的布置,主力攻孤竹,侧翼拖住令支邑,我只是想不明白秦大夫是如何以两万孤军生生挡住东胡大单于的十万铁骑的。”
秦朗没有说话,秦无衣也没有说话,就连突地极也安静的听着。那场大战之时,他年龄不大,留守单于庭,并未出征。
这个时候他也想知道当初自己战无不胜的父汗是如何饮恨碣石山的。
秦尚看着燕蛮儿沉声说道:“当初去卑以十万铁骑南犯,所到之处,人烟匿迹,鸡犬不留。你觉得像那样一支军队能赢的最后的胜利?”
燕蛮儿说道:“十万铁骑,足以投鞭断流,如何不能取胜?”在燕蛮儿看来,兵精气锐,又有数量上的优势,取胜应该不是难事。至于抢掠人口财物,我东胡历来如此,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