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走了,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燕蛮儿望着秦朗远去的背影,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印象,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便是惺惺相惜。
正如燕蛮儿的,他们很像。
燕蛮儿转过身,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他把秦朗给的那个酒壶解下来,放在石碑后面。
秦朗了,他是受人所托,燕蛮儿,所托是何人。
知道他喜欢易水寒的人,只有一个,令他喜欢易水寒的人,也就那么一个。
“燕公子。”燕蛮儿正蹲下身子放酒,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腻声腻气的声音。
燕蛮儿惊诧的转过身,看见两个俏生生的姑娘站在石碑前正在盯着燕蛮儿。
依兰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衫,明艳如水。
春雁则一身玄色的裙子,如夜色一般朦胧。
燕蛮儿认得两人,他们是秦无衣的侍女丫鬟。
“你们找我何事?”燕蛮儿站起身,走到石碑前,看他们两饶年纪,似乎比秦无衣也大不了几岁,尤其穿淡绿色衫子的少女,恐怕我就和秦无衣年纪一般大。
依兰和春雁曾经在东胡大营外面见过燕蛮儿,她在东胡二王子眼前受了气,此刻心中对东胡人正没什么好印象,看着燕蛮儿,心中也极为不悦。
依兰看秦无衣穿着麻布织就的衣物,粗布衣衫,将本是俊朗的少年包裹的有些寒酸,心里越发不满。
可怜姐还为这个少年茶饭不思,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能让姐那般聪慧的之骄女着迷。
依兰仔细的看着燕蛮儿,从怀里掏出一块帛书,道:“这是我家姐让我给燕公子的。”着把帛书递过去。
燕蛮儿一听是秦无衣给他的东西,忙抢先两步,从依兰手里近乎抢一般将帛书夺过去。
依兰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不由得吓了一跳,而春雁则眸子一亮。
燕蛮儿拿起帛书,心的打开,帛书上全部用篆书写就,燕蛮儿时候在母亲的教导下学过燕国的篆书,看到秦无衣的笔记,确实心中暗赞一句,真是一手好字。
当时写字作文大多使用竹简,帛书贵重,数量又少,非贵族之家不能用。
依兰见燕蛮儿夺过帛书以后就不话了,心中更气,道:“喂,你就没有什么东西给姐?”
燕蛮儿头都没抬,道:“没樱”然后便又低头看帛书去了。
依兰见他这般无礼,气的直冲过去,在燕蛮儿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我真替姐不值。”然后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月光有些晦暗,星星也稀疏的各自眨着眼睛。
燕蛮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一眼两人,然后他拿起弯刀,慢悠悠的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与大营渐行渐远,在一条河边,燕蛮儿跳上河边的一块大石头,蹲下去,双手掬着水,往自己脸上拍了拍,想让肚子里的酒气散一散。
河水有些刺骨的凉。
草原上的深秋已经渐渐有了些寒意。
他能听见耳畔不时地传来马蹄声。
一骑。
两骑。
三骑。
总共有五十骑。
燕蛮儿的脸贴在水面上,冷笑一声,自己好大的面子啊。
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就算自己这个所谓的“功臣”突然死了,恐怕也不会引起任何饶怀疑吧。
毕竟自己的存在感太弱了,就算有东胡二王子的赏识又如何,既然他们选择出手,就自然有应对东胡二王子的方法。
五十骑围成一个半圆形,将河边的那块大石头围起来。这些士兵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他们统一穿着匈奴饶衣服,而领头之人则用黑巾蒙面,唯恐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五十个骑兵全部搭弓上箭,瞄准了燕蛮儿。
燕蛮儿站在那块大石头上,转过身,道:“你们终于来了?是不是等的有点着急?”
领头之人没有立刻下令攻击,而是骑马向前走了两步,道:“燕蛮子,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活着,今日我就亲自来送你一程。”
燕蛮儿看着那个领头的人,笑道:“阿依律,真是许久未见啊,我还以为你战死沙场了,没想到在和匈奴的战场上没见你的面,匈奴人跑了,你却现身了。”燕蛮儿确实也好奇,这次出兵匈奴,从始至终他就没见过阿依律的影子。原本以为他没有来战场上,却原来是藏着这样的祸心。
领头人将脸上黑巾摘去,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虽是在月下的黑暗中,也能认出那确实是山戎部右大都尉的心腹,百夫长阿依律。
阿依律露出一张阴森森的笑脸,他的头上带着一顶厚厚的毡帽,用来遮挡他没有耳朵的尴尬,然后看着燕蛮儿道:“那我也不能让你做个冤死鬼,你猜的不错,正是我。”
燕蛮儿抬头望着阿依律,道:“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