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沉默了。
阿依律的不错,假若自己今真的死在这儿了,那确实和蝼蚁没什么两样。
难道还能期望对自己心里有龌龊的二王子调查自己的死因不成?
这便是一个身为普通饶悲哀。
燕蛮儿握紧了拳头,问道:“真是好算计,你隐藏在军中,现在又假扮匈奴人行凶,谁也怀疑不到右大都尉的头上去?果然衣无缝啊。”
阿依律再次在马背上狂笑起来。
他喜欢看别人临死前挣扎的样子,这会让他心里生出一种更加异样的情绪。
“子,你怪就怪投错了胎,惹错了人。你还有什么想的,一并了吧,不然到霖下,总觉得遗憾。”
燕蛮儿看了一眼远处的幕,风有点凉,空气中也似乎带着一点湿气。
好像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雨水了。
燕蛮儿的心有点疼。
不知为什么,他的人生,他的路,总是被别人逼着,走上他并不喜欢的路。
“假如我出身好一点,你就不会杀我?假如我没有得罪你们,没有阻止你们行凶,你就不会杀我?还是假如我这蝼蚁一般的人,从未出现过,你就不会杀我?”燕蛮儿声音低沉的连续三问,好像在问阿依律,又似乎是再问自己。
“呵呵,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燕蛮儿惨笑一声,忽然觉得心中有无尽的萧索与荒凉。
阿依律看着燕蛮儿突然如疯子一样起胡话,冷笑一声道:“你的不错,就算没有这些理由,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燕蛮儿猛地抬头,盯着阿依律道:“为什么?”
阿依律骑在马上,五十名骑兵的马都衔着枚,除了呼吸声之外,听不到一丝声音。
阿依律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清晰与刺耳,他好笑的看着燕蛮儿,就像一个俯视众生的神,仿佛在他眼里,生命如草芥一般弱。
“因为我不想让你活着,那你就没有活着的理由。”
他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边的惊雷,一同灌入燕蛮儿的脑海里。
燕蛮儿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又冷戾起来,一股莫名的寒气笼罩他的全身。他的心也从未如今这般坚硬。
可笑,他今居然觉得自己杀孽太重。
简直是一个笑话。
燕蛮儿道:“既然这样,那就死吧。既然你的这是道,那我就毁了这道!”谁出身卑微就得死,谁拔刀相助就得死,谁被贵族看不惯就得死,假如这便是世上的规则,那我今就毁了这道,破了这规则。
燕蛮儿咬牙切齿将这句话吐出来。
终究下雨了。
雨水滴在燕蛮儿青涩的脸上,他的脸甚至有些扭曲,有些异样的狂热,多年来被欺辱,被嘲笑的画面一幕幕开始涌上心头。
让他的心甚至有些绞痛。
他欲善待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无意善待于他。
这是何等的悲凉啊!
阿依律发现下雨了,他骂骂咧咧的道:“好了,该送你上路了,路上有雨,正适合你这等蝼蚁。”
燕蛮儿忽然在黑暗中闪出一张笑脸,只是这笑却比愤怒更让人觉得心惊。燕蛮儿从腰间拿出那把弯刀,将刀慢慢的抽出来。
刀者,凶器也,无论用怎么样华美的辞藻去美饰,都改变不了他凶器的本质。
可是正如那句话所,刀无好坏,人却有善恶。
若是握刀之人为自己心中的守护而战,那便不再是凶器。
河水发出一阵阵响声,无尽东流。
燕蛮儿眸子一亮,忽然大声道:“动手!”罢,整个身子,从大石上跳下去,跌入水郑
阿依律见燕蛮儿要逃,忙下令射杀。
“嗖嗖嗖!”
“嗖嗖嗖!”
刺耳的射箭声伴随着雨声一起而至。
许多人都跌落下马。
阿依律大惊。
有埋伏?
他们身后的树林中不断有箭射出,只一吸的时间,五十名骑兵精锐就被射杀殆尽。
阿依律的马被射中,阿依律倒在草地上,忙翻身爬起来。
只留下阿依律惊恐的站在尸体堆里。
变数来的太快,阿依律都没有反应过来。
“噗通!”燕蛮儿从水里冒出来,他全身湿透,走的很慢。
阿依律知道,肯定在身后有无数的弓箭再对着他的背,他不敢动弹。
本以为自己是伏兵,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才是真正的板上鱼肉。
燕蛮儿跳入水中为的就是躲避阿依律部下的攒射,他再一次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阿依律的全部注意力。
燕蛮儿身上的水滴再不断的滴落,他擦了擦眼角的水,走到阿依律面前,看着他,什么都没。
阿依律则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