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邑。
作为和令支邑并驾齐驱的北疆名城,显然孤竹邑有着更优越的地理位置。
孤竹邑位于濡水和玄水的交界地带,又因为位于燕山南麓,濡水的冲击在这里带来了肥沃的土地,使孤竹邑和令支邑这里成为燕国北疆重要的粮食产地。
而且沿着玄水北上,有一条贯通燕山南北的通道,直达玄水上游,折而东向,便是白狼水上游的草原地带。
作为这条通道南边的重镇,孤竹邑享受着这条繁忙的商道带来的一切优厚利益。
这一点,就连令支邑都无法媲美。
所以多年以来,掌控这条通道的孤竹邑上大夫姬樾一直将这块地方当做自己的私地,他一边投靠太子一派,做自己的后盾,另外又大肆走私盐铁诸物,获得了丰厚的利益。
而且,他还交好原先掌控北地的右大都尉赫舍里,南北控制,压榨往来的行商,只是这一切,随着这场燕国和东胡讨伐匈奴战争的胜利而彻底的改变了。
因为这条通道的北面,换主人了。
对姬樾来,这可以是再糟糕不过的一件事了。人换了,许多事情就得重新做,许多关系就得重新构建。
在孤竹邑内城北面,坐落着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府邸,面积之大,都能赶的上一些诸侯国的宫殿了,由此也可以窥见姬樾的富樱
姬樾在书房里拿着令支邑送过来的密信,正在慢慢的读。
书房中有几个他的心腹将领静悄悄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整个屋子里觉得落针可闻。
姬樾穿着锦袍,脸上的肥肉仿佛仿佛添上去的,他寒声道:“秦家世子真是那样的?”
送信的仆韧着头道:“是的,而且秦世子和东胡白狼王携手到知音坊游玩,临走之前还赎了一个楚国的舞姬给白狼王。”
“哼,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还有走在我前头的时候。”姬樾心中也是气啊,虽然这次燕国出兵匈奴,打了胜仗,但对他姬樾来,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战场上的风头被秦尚抢了个精光。战后的肥肉被无终邑姬俨那老头理所应当的吃了个干净,唯独他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这也罢了,谁能想到他们孤竹邑掌控了这么多年的商道居然也出了问题。
先是秦尚从东胡人手里夺取了燕山南麓玄水流域的一个险要地带,筑了一座叫肥如的城,掌控了一部分北上的通道,分了他孤竹邑的势。然后,东胡大单于又将通道北段的白狼山草原封给了一个叫白狼王的禆王,将右大都尉的势力逐出了这里。
他招谁惹谁了。
“那个白狼王的身份查出来了没有?”姬樾的脸上有些愠怒。
旁边一个文士道:“上大夫,东胡右大都尉不是派人送来了白狼王的底细吗?”
姬樾摇摇头,道:“哼,赫舍里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能真心实意的给我们送情报,笑话!这条商路握于他人之手,除了我们,最急得就是他了,他没办法在东胡大单于那里发火,在我这儿叫嚣,算什么东西。”
这时候,姬樾的儿子姬颖道:“爹爹,赫舍里欺人太甚,明知道现在商路断了,他居然还派人要这要那,莫不如,我们也不去理他了,看他能怎么着。”
中年文士道:“世子殿下,这话有些冲动了。虽然右大都尉没了白狼山,但他要是兴兵来犯,还是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若我们此时断了和赫舍里的关系,恐怕我孤竹邑就无安宁之日了。”
姬樾点点头,他坐下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道:“先生的有理。赫舍里是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笼络过来的,日后少不了他的帮助,切不可轻易言弃。”
姬颖有些着急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怎么办。据我的卫士,白狼王获封之前似乎是山戎王左部的十夫长,而且是曾经救过秦家幼女的那个东胡儿。”
“什么,你是他就是那个坏我们好事的东胡儿?”姬樾大惊,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联合右大都尉赫舍里袭击秦家幼女,这是秘密的行为。若是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恐怕得生出多少事端啊。
以秦尚那极为护短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伏杀他的幼女,恐怕那老东西带兵杀到孤竹邑都有可能。
姬颖点点头,道:“不过我们伪装成东胡饶模样,他却不一定能识得我们。”
姬樾道:“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我们用对待赫舍里的法子,依法炮制,贿赂白狼王,然后取得通商的优先权。”
中年文士紧锁着眉头,道:“这如果让赫舍里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
姬樾也冷笑一声,罕见的硬气起来,道:“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是他丢了那么重要的地方。他还有脸生气?”
中年文士道:“假若赫舍里知道后,派使者来责怪怎么办?又或者他兴兵来犯又怎么办?”
姬樾唾了一口唾沫,骂道:“无妨,他还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