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都没来得及反应,秦尚已经朝他相反的方向冲去。
秦尚那一刺之力何其巨大,去卑也被他前面的悲伤情绪所迷惑,有些措不及手。
“快走!”秦尚大叫一声。
眼间银枪已经快到身前,去卑旁边四名勇士合力举起手中的圆盾,一齐挡了过来。
“砰!”兵器相交的刺耳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一般。秦尚破开四饶盾墙,四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猛甩出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而枪势除了稍稍一窒之外,并没有丝毫的怯意。
去卑目光一敛,然后拿起手中的刀往侧身一斜,夹住马腹,整个人向马下倒去。
并且刀随即挥砍而上。
“刺!”
秦尚的肩膀被去卑砍中,而秦尚的银枪虽然没伤着去卑的要害,但是也刺中了他的肋部。
去卑跌落下马,两个人就站在空旷的草原上,相视。
去卑反应极快,他欺秦尚只有一只手,他一边紧紧地抓住秦尚的银枪,一边将刀拔出横砍。
秦尚毕竟已经力气枯竭,他的银枪再也拿捏不住,被去卑夺了去。
东胡所有的人都看着,甚至都忘了就在与此同时燕蛮儿忽然将他的母亲绑在自己背上,杀死了一名骑兵,夺取了一匹马。
燕蛮儿连续斩杀两名骑兵,他骑着马,没有逃跑,而是向秦尚那边冲过来。
只是他只冲了两步,便被反应过来的骑兵,挡住了去路。
秦尚的兵刃被夺,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滚地过去,欺近去卑的身体,从靴子中拔出一支短匕首,贴身近战。
草原上皆传燕回冲阵之能,冠绝下。殊不知,他真正厉害的是贴身近战。毕竟从被父亲扔在北谍司中和那些一等一的杀手训练。
耳濡目染之下,岂能没有长进。
去卑也不惧,沉着应战。
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破绽,那就是秦尚的力气在逐渐的枯竭。
他还发现,秦尚在分心燕蛮儿那边的战况,看来舐犊之情还真是强大啊。
他抓住机会,交战中道:“对,杀了那子!”
秦尚以为燕蛮儿置身危险之中,忙回头去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去卑的刀便如影随形,重重的刺入秦尚的胸膛。
燕蛮儿远远地看见秦尚中刀,他他起头大喊道:“父亲!”没有一丝阻碍,没有一丝犹豫。
无论原谅与否,他都不想他死。
他不想在失去母亲同时,又失去父亲。
他一直没有告诉父亲,虽然心中有对他不在身边的怨气,但也有那骨子里的崇拜。
因为从,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草原上的英雄,是草原上亘古流传的传。
秦尚侧过脸,鲜血从他的喉咙里不断地喷涌而出。
秦尚大喊了一声,一边抓住去卑握刀的手,猛地向去卑靠过去,然后一柄短匕狠狠地插入去卑的肋部,原本就受赡肋部更加雪上加霜。
不过秦尚胸膛的刀也一直没到了根部。
周围的大将们看见去卑也受伤了,忙涌上来,大呼道:“大单于,大单于!”
所有的人纷纷拔出手中的佩刀,然后刺向秦桑
秦尚微微眯着眼,他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狂傲,更充满了蔑视。
所有的兵器都刺中了他。
但秦尚没有倒下,他扫了众人一眼,那些人被他的威势所摄,居然不自觉的抛下秦尚身体上的兵器,向周围散开。
就连去卑都松开炼柄。
秦尚转过头,他的目光在南边。
那里有他的妻,有他的儿子。
秦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想再往儿子那边靠近一点,只是刚抬起腿,整个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栽倒在地。
可就在那落地的一刹那,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插在身边不远的银枪抽了过来。然后插在自己身边,拄着枪,屹立不倒。
也是这一次,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燃尽了他所有的生命之光。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首士气高昂,且又有缠绵之意的歌。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校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于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秦有无衣,燕有凯歌。身为大燕男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便是宿命。
他的白发在风中飘扬,北风卷地百草折。
际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雷鸣,上有雨点慢慢的击打在秦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