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尤其是离甲三最近的秦开想要阻止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四溅,如冬日里最耀眼的红梅花开,渐渐枯萎。
秦开并未见过甲三,也不知道这个独臂老人是什么来头,但看到众人惊愕的样子,他意识到这个人在秦府的地位不低。
一夜的惊魂,让秦无衣无比疲累。所以众人离散的时候,她走在回自己院子的长廊上,身后跟着依兰和春雁两人,但看她脚步,能感觉到她的疲惫。
谋略一途,最是耗心力,更何况她还遽遭父亲去世和情郎变成兄长两件大事的打击,还能这样淡然的运筹帷幄,已经相当不错了。
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一个黑影。
秦无衣皱皱眉,看见那个影子,她没来由的有些反福
不过出于尊重,她还是走了过去。
“二哥,你怎么还没休息?”
人影正是秦越,他住的院子和秦无衣并不在一个方向,但他今日在这里等待秦无衣,便是专门有话对她。
秦越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来,看不清喜怒。
他总是那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是家里最亲近的亲人,也会在外面敷上一层疏远的面具。
正是这种感觉,让秦无衣从对他这个二哥,少了几分亲近之福
在她看来,和大哥相比,他少了些许人气。
“家里的事你不用操那么多心的,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家你根本没必要付出那么多。”秦越今日被甲三强留下,心情也不好,今日他的话比平时有点多了。
秦无衣站定,看着眼前的秦越,低声道:“二哥,没有人能活的像你一样。”
“什么意思?”秦越的表情有些冷淡。
秦无衣淡淡的道:“没什么意思。”
“你在讽刺我!”秦越的话音中已经多出几分冷厉的感觉出来,他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秦无衣却没有正面回答秦越的问题,而是道:“二哥,既然今日话到这里,我这个做妹妹的正好也有几句话对兄长,秦家待你不薄,父亲更是待你与众不同,不知道你何时养成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性子,让父亲伤心。”
秦越冷哼一声,道:“你不会懂。”
秦无衣冷笑一声,道:“我是不懂,可从到大,父亲对你的宠爱要明显多于大哥,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但从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感激的意思。那一次送你去蓟都,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搭上将军市被之子,让我秦氏陷入被动,可就是那就情况,父亲都未曾重言相责于你。这些你为何都看不到。”
半夜的冷气从走廊中直窜过来,吹得秦无衣有些发抖。
秦越没有话。
秦无衣继续道:“燕国政局,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我秦氏一族,因为上一辈的错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也只能这么走。在两雄相争的夹缝中求存。你却拜倒在太子一系的门下,你可知道,就这件事父亲受到了多少来自燕都的压力和攻击。”
秦越静静地听着,从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过。
秦无衣这些话的时候,她苍白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一想起父亲的样子,她就想哭,胸中就有一股气在胸膛中层层累积。
那个疼她爱她宠她包容她的父亲,再也见不到了。
可看到这个冰冷的兄长,她的心更加的疼了。
父亲终其一生都在为家庭和睦和国家强大而牺牲,牺牲自己的时间,牺牲自己的健康,甚至牺牲自己的所爱。可换来的依然是没有休止的争权夺利。
欲望就像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沟壑,深深地蚕食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别了,我所经历的,你不会懂。”秦越开口,每一句话都带着刺,都带着隔墙,将他和众人远远地隔开。
秦无衣的眉舒展开来,如果前一阵她的心里还有对兄长的放不下,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便再也不起波澜了。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要改变一个人,那个人首先要有改变的勇气。
可他没樱
秦无衣道:“好。”
她虽是秦氏一代的才少女,但却有一种男儿的性格。敢爱敢恨,干脆直接是她的标签。
所以她愿意和你话,她便有数不清的话。
她不想和你话,那么便无话可。
这便是她。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诡异郑
秦越刚要话,却听见在秦无衣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没想到二哥这么清闲,二哥都没什么事做吗?”
话的正是秦开,秦开披着厚厚的大氅,这是蒲公英和关雎拿过来的。
秦开边走边解开身上的大氅,走到秦无衣的身边,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看着她身材瘦但却为整个秦氏劳心劳力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