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获在秦国极受重用,一手举鼎之力冠绝西秦,是秦国有名的大力士。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健硕,脸上又横生着几丝细毛,长相怪异,所以当他放出这句狂傲之语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惊呆了。
秦开则暗自摇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历史上留下大名声的力士,上次秦国之行,还真没有见到乌获。
大厅里的几位公子,面对秦国派来的这个莽夫,也都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当时诸国之中,唯一能与秦国争雄的也就只有家大业大的齐国了。
齐国公子地本来和秦开相争的一口气还没消,此时再一次遇上一个狂人,心里哪能舒坦。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这般目中无人的乱叫。”
公子地一句话出口,大厅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宁静,几乎所有人的脸都齐刷刷的朝这边看来。
自从秦国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崛起西境,接连大败东方诸国。尤其是三晋魏赵韩三个国家更是首当其冲,常年受到秦国的欺辱。到现在战场之上,基本上没怎么赢过。
所以当齐国公子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尤其是韩国太子仓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韩国是小国、弱国,自然不敢对秦国表示丝毫的不满。
但是齐国却不是!
齐国是大国,是强国!
是能够让秦国都忌惮三分的大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事情最大标准。
不过饶是公子地这般豪横,乌获却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昂首说道:“公子,莫非你要和在下比试气力!”乌获眼中满是轻蔑之意,对于他来说,这次东来,王上交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用他的力气,给东方诸国的这些年轻公子们好好上一课,谁才是真正的大力者。
岸门数十万韩国守军,面对强大的秦国大军,在顷刻间瓦解,败军覆将,这便是他的底气。
他就是要一个人而威天下,让所有人的人都患上“恐秦症”。
闻秦而色变,这才是他的目的。
齐国公子地忽然冷笑一声说道:“田宴,你去,教训教训这个西秦的蛮人。”东方诸国从一开始对于秦国其实是非常傲慢和无礼的,尤其是整个春秋时期,一直到秦国商鞅变法之前,这种观点都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变。在他们看来,秦国地处边鄙,并没有深沐王化,只不过是和周边那些蛮夷一样罢了。
虽然商鞅变法之后,强秦的强势已经让许多人开始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但和三晋不同,齐秦之间因为地缘上的阻隔,并没有多少交流,也没有发生过太大规模的战争,所以齐国人对于秦国的观念大多还停留在史书上。
田宴一身戎甲,样貌俊美,站在齐国公子地的身后,一看便是公子地的护卫中执牛耳之人。他腰间系着一柄短剑,从头至尾,一双眼睛都没动过。
秦开下意识的将目光盯到田宴身上。
他心下暗想,据秦无衣曾经说过,田宴的父亲田不易是齐国著名的大力士,在齐国统领禁卫,声名在外。
没想到他的儿子居然是公子地的贴身护卫。看来齐王对于公子地的偏爱确实名不虚传。
公子地号称性格最像齐王之人,在齐国的王位的争夺战已经开始领跑,秦开暗暗摇头,虽然明知现在和他为敌并不明智,但是有些事不能因为对自己有利就破坏自己的原则。
秦开暗暗向公子职说道:“田宴家族深得齐王宠幸,看来,公子地应该是得到齐王的传位的暗示了。”
公子职也点点头,公子职的位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虽然刚才他为公子地所迫,但是此时矛盾转移之下,他这个弱国的落魄公子早已经被人下意识的遗忘了。
“是啊,可是我们和他之间也只能这样了。若是想让我放下燕国的荣耀去结交一个百年的世仇,本公子就是战死在这里,也耻于为之。”
秦开看着公子职坚定地眼神,听着他坚定地语气,说道:“表哥说的对,若国被欺于外而无动于衷,那这样的人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看看吧,这样的好戏很难得呢。”公子职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开,这是一个能读懂他内心的男人,公子职暗想:自己和秦朗以及秦越接触更深,但这两兄弟都没有秦开能更懂他的心理。
这种感觉让他兴奋,但有时候又隐隐让他觉得害怕。
因为他的母妃将那些血淋淋的阴暗撕开在他面前,就算他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生在王侯之家,他以一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
终究什么都不能改变。
他不希望出现一个能懂的他心的人!
秦开自然不知道公子职内心其实已经经历了一场大争斗,他的眼睛紧盯在场内,就在目光移到左侧的时候,他的眼睛定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上。
韩国的大司寇韩笑。
韩笑正襟危坐着,坐的极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