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大雪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众人大约走了半个月,终于抵达黄河浮桥。一路上大雪飞扬,寒冷异常。黄河都已经开始冰封,车队缓慢的走在浮桥上。
秦开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之中,公子成的马车就在前面,他们的车队也停了下来。
秦毅在窗外低声说道:“主公,赵公子成的车队停下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开揭开帘子,马车很宽敞,马车上坐着秦开和依兰。
秦开看了依兰一眼,然后忍不住笑道:“我们并行了半个多月,赵国公子都一切如常,没想到会在黄河浮桥上出现变故,倒让人有些好奇。”
依兰抿着唇,低声道:“公子的意思是他想要见公子?”
秦开摇摇头,他将目光洒在远处的黄河上。冬天的黄河没有春夏的喧嚣和繁杂,也没有平日里的和蔼和慈祥。冷风在宽阔的河道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腾呼啸,将黄河削成了冷峻的模样。
黄河犹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静静的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马车里虽然生着燃的很旺的火,但是在帘子揭开的瞬间,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秦开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我也猜不到这位赵公子成想要做什么,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是时候和我见面了。”
依兰将煮好的热酒递过来,秦开喝了一盅,然后说道:“走,我们也下车看看,到了黄河,不领略一番它的风采,那可是遗憾的很呐!”
说罢,便率先下了马车,依兰也跟在身后,替秦开披上厚厚的斗篷。秦开站在浮桥边上,刚要说话,那名熟悉的赵国校尉带着两名卫兵朝秦开走来。
“秦大夫,我家公子有请!”
秦开转过脸,看了依兰一眼,依兰忍住眼里的笑意,向秦开给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秦开对校尉说道:“好,校尉请带路。”
“不敢!”校尉见秦开这么客气,也不敢大意,忙说道。
赵一带着几名卫士跟了过去。
秦开过去的时候,公子成站在浮桥边上,正一个人眺望。
公子成正值壮年,在赵国地位尊崇,在中原诸侯中也是大有名的存在。不过在这次华阳君寿宴之前,秦开对他并不了解。
公子成个子不高,甚至有些肥胖,不过脸却是瘦削无比。
“你一定好奇,为何一路之上我会对你不理不睬吧?”公子成听到秦开的脚步声走近,低声说道。
秦开示意众人停下,他一个人走了过去。听到公子成的问话,然后说道:“好奇是好奇,不过我并不心急,因为我知道公子殿下一定会告诉在下的。”
公子成转过脸来,这是两人真正近距离会面。
公子成笑道:“秦家幼子的名声本公子可是如雷贯耳啊,也难怪王上会选择公子职,有你这等俊才相助,未来燕国的命运还未可知!”公子成忍不住溢美之词,脱口而出。
赵国对于燕国的政策基本上已经敲定,就在子之掌握燕国的大权的伊始,赵武灵王就已经将目光转向燕国诸公子,作为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赵武灵王以其敏锐的眼光看出来,未来收拾燕国大局者,就在诸公子中。
而他相中的正是在燕国名声不显,实力不张的公子职。
赵国国内虽有反对之声,但是在赵武灵王的铁血干预下,基本上让反对声销声匿迹。
而在考察公子职的过程中,燕国北境贵族秦氏便进入赵国的眼中,并对秦氏做了详细的调查。
“公子殿下过奖了,在下不过一个俗人而已,哪能得公子如此赞誉。”
公子成摇摇头,说道:“说实话,在未见你之前,对于王兄的选择,本公子也是颇多怀疑。不过,这趟韩国之行,先是见到了公子职,本公子便知道,王兄的选择没有错。后来又见到了你,本公子更加赞赏王兄的睿智。”
秦开没有笑,相反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说道:“公子殿下,按理说,你应该一直做出一副对我们不理不睬的样子才对,这样才符合谈判的规则。可是公子殿下一上来便是如此捧高我们,这到让在下有些虚实难辨了。”秦开心里清楚,公子成的老道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明白公子成这是将了自己一军。
确实老辣!
秦开抬起头望着这个五官并不出彩的中年人,心里也暗暗的想,不愧是能够主导日后赵国政治格局的人,就这么片刻的谈话,便能感受到他的可怕。
“不,你其实比我心里更清楚结果。”
公子成的声音有些发沉。
“三晋之中,韩国最弱,魏国最强。我赵国能在夹缝中求存,若不能自强,也无非是往日晋国的宿命。尤其是在秦国称雄西垂,齐国问霸东疆之后,赵国的危机感也愈发的强烈。而且我赵国行事,不会看韩国脸色,这一路上我不踩你,便是要让韩国人知道他们想借着我赵国渔翁得利,那是休想!”
秦开叹息一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