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义对于这个女儿,也是无奈的紧,老来得女,前面生了两个又全都是儿子,所以,肥义几乎是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儿。
再加上肥氏又是鲜虞人的后裔,虽然肥氏归赵已经数百年之久,但是他们骨子里崇尚自由的性格仍然还在。
因此,肥义对待子女少了几分礼教的约束,多了几分胡人的自由。
“爹爹,这可是你说的昂,不许反悔!”
肥玥眼睛眯成了月牙形。
肥义叹了一口长气,说道:“玥儿啊,肥氏归赵也已经数百年至久了,从一个鲜虞人的小部落,变成赵国数一数二的豪门,这一路走来,凝聚的都是我们历代先祖的心血。自从我成为王上的伴读以来,到现在成为赵国的国相,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故而不敢大意。此次燕国内乱爆发,是王上提升赵国影响力的重要契机,这个时机不好把握啊!”
肥义的脸上充满了愁绪,一代良相如他,也有愁如千结的时候。
肥玥从肥义背后下来,然后坐在肥义的对面,替自己的父亲斟了一杯酒,然后说道:“爹爹,你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
肥义摇摇头,对于自己这个鬼精灵的女儿,他有时候是又宠爱又无奈。这丫头自小聪慧过人,尤其记忆力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肥义在府中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总是将她带在身边,让她替自己整理奏议,每次肥玥都能将臣下所奏处理的条理分明。不过也有让他头疼的时候,就是这丫头虽是生的女儿身,但是全没有一个女儿家的性子,凡是女子做的,比如女工,针绣全部不做,凡不是女子做的,他则偏偏要做。读书,骑马样样精通,就连她的两个兄长都整日被她耍的团团转。
“这是何意?”肥义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问道。
肥玥笑道:“爹爹,燕国之事,早就超出了燕国的范围,他国干预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的迟早而已。”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王上所虑也正在此。”
肥玥将酒递给肥义,然后说道:“爹爹,女儿斗胆问一句,王上是不是已经答应帮助身在韩国为质的公子职参与燕国王位之争?”
肥义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女儿,一下子变了脸色,怒道:“你这个丫头,你老实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偷偷翻阅了我放在书房的奏议。”
肥玥忙转过头去,低声嘟囔,“怎么能是偷看,不是爹爹叫我帮你整理奏议的嘛,我看着好奇,就看了一眼。”
肥义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骂道:“那能一样吗?平时给你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朝议,可你这次偷看的是绝密,就是整个赵国也没有多少人能接触到。”肥义说的这倒是实话,在今天朝议之前,赵国对公子职支持的决策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赵王信重的那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肥义倒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早就知道了。
不过,也不好苛责于她。
“那你倒是说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肥义重新坐下来,然后盯着自己的女儿。
肥玥笑道:“如果是,那现在就是赵国极好的机会。想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燕国之乱,不仅仅是子之和太子平之间的权力之争,更重要的是齐国这个幕后推手。”
肥义说道:“这不是秘密,齐国插手燕国政事是必然的一件事。”
“不?爹爹,你想的太简单了。”肥玥神秘一笑,反驳自己的父亲。
肥义一惊,他看着自己有些微微得意的女儿,然后又想了片刻,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说?”他整个人一下子端坐起来,盯着自己女儿的眼睛。心底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自己果然是当局者迷啊,他小看了齐国的野心。
“可有根据?”肥义看着女儿,他的脸色其实已经出卖了他。他明白自己的女儿看到了他们所有人都没看到的东西。
肥玥摇摇头,说道:“爹爹,你今天也太啰嗦了。齐国支持太子平,并不是想助他登上王位。现在的齐国犹如一头饿疯了的猛虎,而燕国则是一头受了伤的麋鹿,爹爹试想,这样的美味放在嘴边,齐国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伤口痊愈而不吃掉它呢。”
“可是,燕国不是小国,且不说燕国的贵族和军队不会束手就擒,就是其他诸侯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国鲸吞燕国的土地,让齐国一家独大。”
肥玥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这个时刻,五国联军新败于秦,势力大为削弱。韩魏又被秦国逼的喘不过气来。楚国在南,眼睛都盯在宋国这块肥肉上,岂有闲暇他顾,爹爹觉得,哪个诸侯又能在短时间内组织一直能击败齐国的军队。再者,燕国内乱,以太子平为首的旧贵族和以子之为首的新晋派争斗不息,没个几个月,分不清谁强谁弱。可是真的到分出来的那一天,燕国那还有抵挡枕戈待旦已久的强齐的能力。”
“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