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伯府,书房。
两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的两侧。
其中一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家那小子怎么样了?”
另一位眉间有些疲惫,回道:“一些皮肉伤,没有大碍。”
安平伯方锐叹了口气:“宁王殿下这次有些过分了……”
虽然吴毅的伤是方休打的,但在他们眼里。
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醉花阁背后的杨家,而杨家的背后又是二皇子宁王殿下。
所以这笔帐最后还得算在宁王头上。
夺嫡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朝堂之上,宁王康王势均力敌,最大的突破口毫无疑问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们。
可楚国自太祖以来便没有将军参与夺嫡的先例。
宁王殿下……有些着急了。
两人沉默许久。
方锐突然开口道:“对了,过两天是先父的忌日,我打算带夫人回青州老家拜祭一番。”
“青州?我怎么记得……”
吴玉山说到一半顿住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好我家夫人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我正打算带她调理调理,青州山清水秀、远离尘嚣,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
“老头子回青州了?”
方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懵逼。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回青州祭祖。
还一去就是半年。
可略微思索一下,他就明白了便宜老爹这样做的理由。
这是要将不站队策略贯彻到底啊!
只是你们都回青州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京都是几个意思?
不怕你唯一的儿子被人陷害?
不管了。
回乡祭祖就回乡祭祖。
没了束缚,自己在京师反而能放开手脚。
想到这,方休眼前一亮,挥了挥手。
狗腿子白小纯忙不迭凑了过来,谄媚道:“少爷,您吩咐……”
方休想了想,说道:“等会,去街上找几个说书的,然后……”
白小纯越听越疑惑,却还是乖乖地点头道:“小纯这就去办。”
“等会!”
方休叫住白小纯,吩咐道:“先去将大总管和账房找过来。”
…………
毕竟是安平伯唯一的嫡子,未来安平伯府的主人。
方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须臾功夫,大总管和刘账房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气喘吁吁,却不敢大口喘气,躬身看向地面。
“少爷,有何吩咐?”
方休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们,问道:“府里有多少地?”
大总管想起前两天城内‘败家子’的传闻,心里一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城外有一千三百余亩,除此之外,还有两座荒山,占了三千余亩的地,但无甚用处。”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少爷。
似乎是想看看他是否真如外界传闻那样,患了失心疯,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紧接着,方休就开口问道:“能卖多少银子?”
大总管如遭雷劈,怔在原地。
楚国正处盛世,伯府又在蒸蒸日上的阶段,哪里这个时候卖地的啊!
果然,少爷真的得了失心疯!
想起老爷临走前的嘱托,大总管眼角带泪,砰地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少爷,可不能卖地啊!崽卖爷田……这,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卖了,满京师都要笑话方家,都要戳您和老爷的脊梁骨啊!”
大总管一边哭一边哀嚎,让人不由得心烦。
方休更是一头黑线。
自己何时要说卖地了?
“起来!老子何时说要卖地了?”
一声呵斥,大总管没有任何反应,仍在哀嚎。
方休上去便是一脚:“你嚎尼玛呢!”
大总管挨了踹,顿时不出声了,眼眶饱含热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方休。
那副样子,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方休看的浑身鸡皮疙瘩。
好说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那么恶心人。
方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地不能卖,那宅子,还有老头子收藏的那些个古董字画总可以卖吧?”
大总管眼眶顿时红了,抓着自己的心口,又开始哀嚎起来。
“少爷,小的从小就在府里为老爷效力,在这宅子住了也有40年……”
“够了!”
方休一声呵斥,怒道:“这府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大总管张了张嘴,说道:“老爷临走之前……”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