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刘成一脸尴尬,不敢说话。
对于诺大的楚国而言,上千的流民确实只是少数,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
楚皇脸上仍有怒色。
这次赈灾,除了国库,内府也出了银子。
虽然对上百万受灾的百姓而言,仍是杯水车薪。
却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变成流民,为了一口粥,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京师里,一千人。
整个京畿之地,有多少流民。
受灾的中原之地,又有多少?
楚皇已经不敢再想,眼神冰冷,看了刘成一眼,问道:“赈灾的银子,都去哪了?”
刘成低着头,冷汗直流,不敢说话。
“朕问你,赈灾的银子,去哪了!”
楚皇提高声调,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显然动了真怒。
刘成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有些事情,他其实知道,却不敢说,怕得罪了一些权贵。
可事到如今,再不说出实情,只怕连今晚都活不过。
虽然陛下是仁厚之君,自己又陪在身边多年,可......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发颤:“据奴婢所知,户部拨的银子到了京都府,是五万两,其中一万两用于建造棚子、收购粮食、安置流民,剩余四万两......”
刘成瑟瑟发抖,不敢再说。
见到这一幕,楚皇已经是面色铁青,冷声道:“剩余四万两去哪了?”
刘成颤声道:“奴婢不知,应当是京都府尹另有他用......”
“另有他用?”
楚皇抄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朝刘成砸去,厉声道:“这笔银子是朝廷用于救济灾民的,他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尹,如何敢擅自作主,挪用赈款!”
茶杯在半空中疾驰,不偏不倚,刚好砸中刘成的额头。
瞬间,头破血流。
刘成只感觉额头上传来剧痛,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猛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身子瑟瑟发抖,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楚皇见到这一幕,更加愤怒,厉声道:“你本该是朕的耳目,朕也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为何要替那些朝廷蛀虫、人间渣滓文过饰非。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刘成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不住念叨着:“奴婢该死......”
不一会,已经面目全非,从额头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毕竟是从小就陪伴在他身边的贴身宦官,见到他这副模样,终究,楚皇心有不忍。
挥了挥手,冷声道:“起来......”
“奴婢罪该万死......”
刘成刚开口,便被一声厉喝打断:“朕让你起来!”
“是......是......”
刘成低着头,缓缓站起,刚到一半,便觉得头晕眼花,差一点栽倒在地上,咬着牙,才勉强站稳。
原先被茶杯砸出的伤口,血流如注,整张脸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面貌,十分骇人。
楚皇瞥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说道:“去......包扎一下。”
“奴婢谢陛下隆恩。”
刘成一脸感激涕零,行礼之后,便走出暖阁。
没一会,回到暖阁时,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住,血也已经止住。
刘成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陛下仁厚,不忍见他死在面前,却不代表就会饶他一命。
作为皇帝的耳目,隐瞒情报,乃是大忌。
他心里明白,即便这次捡回一条小命,陛下也未必能像以前一样,对他那般信任。
楚皇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皱。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仍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件事,是谁在背后主使?”
京都府尹乃是治理京畿之地的父母官,正四品,在朝廷中,也算得上重臣。
可与六部侍郎、尚书比,还是相差甚远。
更可况京师,乃是天子脚下,什么事情,稍微处理不当,便有可能惹出大麻烦。
历任京都府尹,皆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刻战战兢兢。
要说户部、吏部的官员还有可能收受一些炭敬、冰敬,京都府尹却是绝无可能的。
因为这种事情,如果被皇帝知道,便是大罪。
要做京畿之地的父母官,谈何容易......
楚皇相信......
这件事情,若是背后没有权贵授意,纵然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贪墨救济流民的银子。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尹,便是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