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听见这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偏过头,显然不愿意再与方休有过多的交谈。
或者,换一句话说,不愿意再将方休放在自己的眼里。
方休对于他这种举动也没有多说什么,仍然像之前一样,看着他,继续道:“那么,尚书大人,可否再回答下官一个问题?”
杨政仍旧不去看方休,淡淡的道:“说。”
仍然只有一个字,仿佛与方休这种人对话,多说一个字,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晚辈这个问题,同样很简单......”
方休的脸上露出笑容,朝杨政的方向走了几步,开口问道:“尚书大人可否告知晚辈,既然大人没有与草原人深入的交流过,又怎么知道,联姻之后,他们便会与我大楚通商,与我大楚保持和平?
又怎么知道,草原诸部不会与我大楚发生战争,天下百姓可以和平?”
杨政看了方休一眼,说道:“你又不是老夫,你怎么知道老夫不了解草原人?”
方休听见这话,表情十分不屑,说道:“尚书大人何必要说这种小孩子的气话,既然尚书大人这样说。
那晚辈倒是想要回答,尚书大人不是晚辈,怎么知道晚辈不知道尚书大人不了解草原人?”
众人听见这一番话,脸上纷纷露出笑意。
杨政听见这话,苍老的脸庞抽了抽,显然没有想到方休竟然有这般急智,只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该如何回答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确实有些像小孩子赌气,登不上大雅之堂。
于是,想了想,说道:“你去过草原吗?与草原人有过深入的交流吗?
既然没有,你怎知道,联姻之后,他们不会与我大楚通商,不会与我大楚保持和平?”
这句话可以说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不得不说,杨政在宦海沉浮多年,果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和智慧,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尽量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回避方休提出的问题,而将这个问题的矛盾之处交还给方休本人,这个处理方式,在场的几名大老粗将军可想不出来。
方休听见这话,却是笑了,说道:“晚辈和几位将军刚才已经讲的很清楚了,难道尚书大人没有听见吗?
首先,草原之人与我大楚互为邦交,互相联系,已经长达百年,对于我大楚的习俗与礼议显然已经十分熟悉。
可是他们依旧在联姻谈判的紧要关头,集结整整十万骑兵,陈兵边境,他们这种态度,难道是想要与我大楚联姻的态度吗?
显然,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将联姻之事放在心上,联姻成与不成,对于他们可汗的决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即便有,可能也只是在短时间内有一定微弱的影响。
其次,我们不可以只站在我大楚的角度去思考此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有了解对方的意图,才可以准确的分析出此次联姻的利与弊。
关于这一点,之前那位将军已经分析的已经十分到位。
不过考虑到尚书大人可能没有认真的听,或者没有讲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晚辈在与尚书大人陈述一遍。
站在草原诸部,或者说乞颜部得立场上,这次与我大楚得联姻之事若能成功,集结得十万骑兵便可以转头攻向不服乞颜部的草原其余诸部。
碍于盟约,我大楚定然不会出兵阻挡,以乞颜部的实力,集结十万骑兵必然可以横扫草原诸部,从而整合草原的势力,进而扩大自己的实力。
乞颜部如今的实力已经十分强大,即便是我大楚铁骨铮铮的将士齐心协力,与之作战,也未必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更何况是整合了整个草原的乞颜部。
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与我楚国的联姻之事不成,那么他们便可以借着此事发挥,指责我大楚是破坏两国和平的罪魁祸首,从而大举进犯我楚国边疆......
除此之外,几位在边疆与草原人作战过的将军已经讲的很清楚。
乞颜部的人都是狼子野心,即便陛下答应了他们联姻的请求,他们也不可能与我大楚保持和平的关系。
而且,草原之上,物资匮乏,如果想要获得茶叶与丝绸之类的物资,只能从中原获得。
而获得的方式也是十分简单,四个字,烧杀抢掠!”
“这......”
杨政听到这里,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没有开口,便听见方休提高了声调,继续道:“晚辈刚才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草原人近百年对我大楚的边疆肆意抢掠,对我大楚的子民肆意屠杀,这一点,乃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常识。
若是尚书大人这都要为草原人辩解,那么晚辈真的不知道,尚书大人究竟是我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