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卒的待遇乃是最为底下的。
别说是连农户都不如的屯兵了,就是各重镇的精锐,发不出军饷,那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甚至前几年,有不少的士卒,实在是过不下去,落草为寇的。
虽说兵部每年都是在军饷上面耗费了大量的银子。
可是,这些银子层层的克扣,到了真正的普通的士卒里面,压根就剩不下多少了。
除去神机营待遇异常的好,其他的士卒也就只有亲军十六卫勉强的还算是比较好的。
原因也是很简单,这亲军十六卫皆是京都府的兵卒,若是不给他们发银子,说不定便要闹事。
这一闹事起来,在天子脚下就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可是其他的地方,天高皇帝远,随便你干什么了。
因此,这各地的重镇将军也都是发展了一些自己的产业,不是让兵卒去种地,就是让兵卒去挖矿,总而言之,勉强补贴一些军饷。
那些百姓们都不是傻子,对这些事情也都是略有耳闻。
当兵的本就是冒着各种的风险,保不准哪天就把命给丢了,结果呢?
到头来还要被克扣军饷,但凡是个有些脑子的,肯定都是并不愿意做丘八啊!
这个问题,倒不是特别的难以解决。
毕竟,方休这一次借了这么多的银子,重点便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这么多的银子,便是要提高这新军的待遇,不仅仅是饷银的方面,其他的方面也是要改善,就算做不到和神机营一样的标准,也一定要比亲军十六卫还要强!
方休这么想着,看向英国公,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招不到人的话,刚刚好,本公想要的便是精锐,精锐之中的精锐。
若是招不到,便先招这么些人,先训练着,总归是一股力量。”
英国公听见这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啊,既然你执意要创办这个什么新军,那老夫也是拦不住你,你想要创办便创办吧。
老夫也想要看看,这勉强算是盛世的盛世,究竟能不能够称得上是盛世。”
说到这里,却是不厚道的笑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
若是征兵成功,这便算不得盛世。
若是盛世,便征兵不了!
这是必然的规律!
方休听了这话,却是全然的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问道:“这最近的屯兵大营在何处?”
英国公看向方休,悠悠的道:“说起来倒是也不算远,就在津州大营,说是大营,那只是为了好听,就是几个破村庄,连在了一起。
这津州大营的屯兵,追溯根源,全都是水师,因为津州府的海寇猖獗,留在了这里。
但是这么几百年过去了,津州的海寇全都到了东南道,这里自然也就荒废了。
但是屯兵还是那些屯兵,子承父业,从来没有取消过。
他们有屯兵的身份,又是不能参加科举,又是不能做商贾,便是上街卖个糖葫芦都是不允许。
只能乖乖的当兵,或者种田。
这没有海寇,他们当兵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没有军功,想要往上爬压根没有可能,种地倒是不需要像普通的农户一样缴纳那么的赋税,但是也没什么大的出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有一些人本就是胸无大志,还好,但是有一些人,却是空有抱负,无法实现,对朝廷是充满了怨气。
你要是征他们进入新军,恕老夫直言,还真不如去到你的那几个矿坑,找一些克烈部的俘虏,说不定还要强一些。
毕竟,他们的怨恨只是针对乞颜部,对朝廷倒是没有这么多。”
方休听见这话,有些无语。
真的有英国公说的这么夸张吗?
他的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去津州大营看一看。
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打算,总归是不能被英国公的一面之词给吓住。
看一看又是不费什么时间。
于是道:“告诉本公的位置,本公去看看。”
英国公听见这话,抬眸看了方休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听到了这些话,他还没有死心。
摆摆手,道:“这津州大营不属于兵部,乃是属于老夫的亲军府,头几年,老夫还去看过几次,到了后来,发现这津州大营已经烂到了根子里,老夫便也是懒得管他了。
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是在津州府的东北处,走个二十里路,会有几个连在一起的村庄,你问一问路,不出意外,那里就是津州大营了。
你要是问老夫具体的位置,老夫是真的记得不太清了。
毕竟兵部发给屯兵的饷银,三四年才有这么一次,谁还能记得那里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