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吹大了?苏小义看着满脸惊骇的老梁,嘴巴能塞下鸡蛋的薛讷,还有仿佛死尸一样的大狗,都眼眶欲裂,眼珠充血,一副癫疯之状。
正准备解释一下就被老梁一把抓过去拎起来就打:“真是气煞老夫也,竖子无状,口出狂言,殴打骆弘义也就罢了,胆敢拿老夫寻乐,军国大事岂容你如此孟浪!今日打死无算,纵然你那师父来也休想让老夫停手!”
苏小义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公鸡一样被老梁拎在空中荡来荡去,别说打了,就这样再拎一会儿苏小义觉得自己的小命可以还给阎王爷。
薛讷这次很没义气,看着老梁下重手居然在一旁呐喊助威,偶尔一巴掌打的响亮薛讷立刻拍手称快,大喝一声彩:“大总管好想掌法也!”
这他娘的又不是华山论剑,还好掌法,拍马屁能不能有一点技术含量?
老梁倒是心细,知道自己屁股还没好利索,专挑没受伤的地方招呼,一会儿大腿一会儿脊梁骨,苏小义根本无法判断老梁的下一掌到底是何处,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死撑让老梁解气。医学研究证明,在有心理预期的情况下疼痛会减少百分之二十,梁上下翻飞毫无章法的铁掌没有丝毫规律,完全是兴致所致。苏小义哀叹一声,反正现在身体已经被打的麻木了,只感觉火辣辣的一阵灼热,脑袋已经无法指挥身体。
估计是打够了,觉得没什么意思,苏小义鬼哭狼嚎的声音整个大营都听的见,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气概。把这样一个怕疼之人揍一顿着实没有成就感。
一把把苏小义扔在地上,看也不看,扭头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大喝一声:“好酒!”军中禁止饮酒,可是大总管是个例外,虽说不能对着兵卒直接抱坛子灌,但在这大帐之中老梁还是可以随意些,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会过来指责老梁,连骆弘义见了都是自动的忽略,有选择性的看自己喜欢的场面。趋利避害是动物的天性,人这种灵长类动物自然也逃不过大自然的规律。老梁在整个左武卫位于金字塔的顶端,没有天敌,从来都是他猎食别人,没有被人猎食他的道理。既然惹不起,那就远远的躲开。能见到大总管喝酒证明人家没把你外人,多少人像凑过去伺候都不能。要是不识时务趁早滚蛋。
苏小义不准备从地上爬起来,也实在起不起来了。朝着大狗使一个眼神,让他给自己把大总管的羊皮毯子拿过来,这么趴在冷冰冰的地上,不出一个时辰保证会被冻僵。
大狗这混蛋平日里看谁都眼高于顶,一到老梁面前立刻就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一个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大汉,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前,让苏小义倍感耻辱。
到底是老梁知道心疼自己,反手拽过那张上好的羊皮毯扔到了苏小义的身边。
刚才还在旁边拍马屁助兴的薛讷此刻换了一副嘴脸:“老苏,没伤到哪儿吧?也就是大总管手下留情,不然哪里用的鞋他动手,骆弘义带来的那几个亲兵就能让你掉层皮。大总管已经教训过你了,骆弘义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不能再把你怎么样。只是他是陛下亲命的节度,到时候陛下定会降罪。殴打朝廷命官,老苏,这罪过可不轻哇!”
羊皮毯子柔软无比,比自己雪屋里的那张好多了,躺在前面热度立刻传遍全身。
老梁的牛饮此刻已经变成小酌,沿着碗口嘬一口,转动一下舌头,嘴里的烈酒立刻充满整张嘴,让人精神一震。吞咽一口,自咽喉直达胃里,火辣辣的烈酒一路冲杀,腹中顿时温暖不已。
看着老梁满足享受的表情苏小义直咧嘴,那酒他细心的提炼过三次,酒精含量足有七十度之高,是用来清洗伤口杀菌消毒的。喝这样的烈酒居然还能有滋有味,着实让苏小义佩服。
“说吧,你的牛羊和突厥人头都在哪儿?据实报来,如有隐瞒,老夫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到底是杀伐果断的大唐名将,当老梁正经起来,苏小义能明显感觉到气氛都为之一滞。
“卑职近日闲来无事,推演大军与突厥之战事,最终发现此战的重点已不在阿史那贺鲁。以卑职愚见,阿史那贺鲁此时恐早以逃进西域之地。大军断无再擒此人的可能。此次征讨,剑指阿史那贺鲁,然此人协部落之众西逃,左武卫无功而返,陛下定然震怒,以其获罪牵连者不在少数。大将军身为弓月道大总管,难逃其咎,获罪已是必然。小子所言可有差错?”苏小义顿了顿,眼睛灼灼的看着梁建芳。见梁建芳面色虽然凝重,但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不用问人家早就想到这层了,堂堂左武卫大将军,如果连这点智慧都没有,早就不知道死过几次了。别说突厥人,朝堂之上的文臣动动口舌就能把你玩于股掌之中。
苏小义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军粮草不足已成定局,薛讷你不用拔刀,你的那些飞骑都是忠心不二的笨蛋,没有一人会向我泄密。每天看你白日休整,夜里出营就知道定然有事发生。阿史那贺鲁远逃西域之地,大军无严寒之忧,能让你这般紧张的,除了粮草短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