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让人头疼。长孙皇后看着李泰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那是她的儿子,她的骨肉,她流淌的血,为何身影如此落寞,如此凄凉?
封地很远,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那个可以奔跑的小孩子。没有皇帝的召见,他永远不能再进长安。
这一去,堪比生离死别。
李泰没有回头,长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伤心地,那里曾经有他最美的梦想,有他最温暖的亲情。
可是梦想破碎了,亲情淡泊了,长安城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父皇、母后,你们保重吧,你们的孩子即将远行,即将去远方,去一个未知之地。虽然他只有十六岁,可是他已经长大,他将做为大唐的魏王管理自己的封地,为大唐的强盛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他不是太子,但依然是李氏的子孙。我不会再有仇恨,也将恪守做为臣子的本分。我将收起我的野心,束缚我的棱角,从此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王。
李二站在太极宫门前,望着如帘的稠雨,思绪万千。李泰此刻不知走到封地没有,他仅仅带了几十个人,除了配给他魏王的属官,就几个侍卫而已。
李泰,你不要怪朕,朕知道你有帝王之心,奈何你没有帝王之德,为了李氏不再流血,只能委屈你了。
此刻的李治尚在恍惚之中,他搬到了东宫居住,一切都感到别扭。屋子更大了,人更多了,器物更华丽了,用度更宽裕了,来套近乎的人更拥挤了。
可是李治高兴不起来,他很怀念自己的那间小屋子,怀念那个不大的院子,怀念那课老树,怀念墙角的那块青砖。
身份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他无所适从。那些闲适美好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是今天就变得紧张忙碌。
为了让李治尽快的熟悉国事,李二给他配备了强劲的幕僚团队。贞观十七年四月十日,李二便下诏:以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傅,萧瑀为太保,李绩为詹事,瑀、绩并同中书门下三品。
又以左卫大将军李大亮领右卫率,前仓事于志宁、中书侍郎马周为左庶子,吏部侍郎苏勖、中书舍人高季辅为右庶子,刑部侍郎张行成为少詹事,谏议大夫褚遂良为宾客。
这些人都是太宗所器重的朝臣,望高位重,实权在握。
其意无非是要提高和稳固太子的威望和地位,以使天下尊服,并让他增强和当朝大臣的联系,以便将来顺利继承皇位,其用心何其良苦!
即便如此,李二对李绩还有些不放心,还做了特别安排。
李二对李治说:“汝于李绩无恩,我今将责出之,我死后,汝当授以仆射,既荷汝恩,必致其死力。”
于是将绩降为叠州都督,逐出朝廷。资治通鉴等书甚至说,李二同时还告诚李治,如果李绩受诏后立即赴任所,则待他死后起用他为仆射,若李世绩徘徊观望,就立即将他杀掉。
聪明的李绩受诏后连家都不回,直接赶往叠州去了。可见李二为了太子,真可谓不择手段。
李治的生活中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他看到承乾一遍又一遍的被逼着做各种礼仪练习,觉得很枯燥。
现在轮到他了,发现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枯燥。
一个简单的笑需要重复一百遍,这绝对是灭绝人性。
日子幽幽而过,李治渐渐习惯了这种枯燥,直到麻木。
这是他逃不掉的命运,他的使命。
现在他已经充分的理解了太子之位对于他的意义,对于父皇特意交给他处理的国事李治已经能很好的完成。
父虎无犬子,更何况是龙。
李治并不笨,而且和大部分人相比,他还异常的聪慧。以前有李承乾和李泰这样的妖孽一般的人物存在,李治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了他们在宫里的熠熠生辉,李治终于发出了他的光芒。
巨大的进步让李二很欣慰,不愧是朕的儿子,人中龙凤啊,只要再磨练几年,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
找到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是值得让人高兴的,李二小心翼翼的把权力一点一点的放入李治手中,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几分。
今日多一点,明日再多一点,后世又多一点。添油战术这种兵法中的大忌在这里却出奇的好用。
李治处理的国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需要慎重,但是配给他的属官配合的异常顺利完美。就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众人各司其职,把李二丢过来的事情快速消化吸收,让后形成意见上报李治,同时再向李二呈报一份。
此刻的李治大脑异常发达,对于国事信手拈来,李二问起时总能切中要害,并给出自己的处理意见,有时甚至比李二想到的还要全面完备。
这样的变化鼓舞着东宫所有人。
本来他们还存有疑虑,想着李治能否承受这样的重担。现在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