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天越压越低,低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从此,见山水再不是美景,尝百食再不是美味。
痛苦二字,如此具体。
可自己又隐藏得极好,笑怒如常。
在那好几百个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还有时间,万一事情有转机呢?
比如秘信上的那个人最后改了主意,比如爹他终于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这样想来,心底里似乎又生出了些希望。
石头缝里也能开出花朵,自己也是见过的。
听到梁公公把薛宏飞叫去的时候,他内心也是抱有一丝期待的,但也只敢是一丝。
刚才听薛宏飞言语间的意思,想来应该就是梁公公在背后相助,才让自己逃过了刑讯。
他又想起了老刀说过的那句,凡墙皆是门,推开即重生。
既然多争取了四天,四天过后,一切后果自当认命。
但是现在,还不能认输。
凡墙皆是门,推开即重生。如果推不开?就用撞的。
不知何时,小润子靠着墙睡着了。
“水~~水~~”
袁恩泥轻轻呢喃着,耳朵一动,小润子很快就惊醒了。
一看是袁恩泥在要水,他立马冲上去拿过那碗水,用力地扶起了袁恩泥的脑袋,仔细地喂着。
见袁恩泥咕咕地喝下了了几大口,他这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能喝水了就代表着正在好转。
小润子狠狠地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蹭掉那恼人的泪水,“人可真奇怪,不喝水,竟也还能掉出水来。”
慎刑司一日就只给一碗水,白天的时候他舍不得喝,只敢打湿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