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不敢大意,战阵之中一则要保全性命,其次才是打胜仗,不论射虎军眼下能否抵挡得住,当即先命亲兵去南面中军向赵晖求援。
不一会祁廷训一脸血污地策马上来:“许久没有杀得这么尽兴了,说来刚才突然冒出一箭助我杀了一贼,那箭是郭指挥射的吧?”
郭信不置可否,却伸手指向还剩两箭之地的敌军马军。五六百人的马军奔腾起来已经极有气势,这样近的距离就连大地似乎也在微微颤动。
祁廷训瞧了一眼,吐出一口血水,大骂道:“怎么这么多兵马都朝咱这冲?咱何时上了他王景崇的老娘不成!”
郭信骑马上前,自己身后的亲兵有二十来骑,但冒然冲进去没什么用,而王环的马军不知为何在更北面远远地吊着。
“祁指挥,命你的弓手靠后些,注意敌军马队位置,我去想想办法。”
又叫亲兵去给章承化传令:“叫章副将坚守阵型,务必等到中军援兵。”
祁廷训领命下去之后,郭信也招呼亲骑随他策马前去阵前。两军正面拼杀,战线一直在动荡。敌军马兵越发接近,原本与射虎军正面相抗的敌军步兵一时都向两侧跑,射虎军却无法趁机追赶,沸腾喧嚷的乱军之中都能听到章承化和王元茂高声呼喊士卒们结阵的声音。
郭信看出敌军马军是要直接冲垮自家军阵,当即策马就往北走,准备先吊在敌军马军边上射箭袭扰,或是看情况去与王环部马军回合。
祁廷训的弓手一波齐射,还没来得及射第二箭,凤翔马军便瞬息即至,两方步骑军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军马奔腾,杀声震天。
郭信也领着亲兵从侧面逼近敌军,凤翔马军都是骑枪长矛,没带弓箭。郭信放心地吊在敌军侧方,待其进入射程之后抬弓便射,这样近的距离,凤翔马军又是聚在一起,再差的射术也随便就能射中。不过郭信还是控制着准头,不射披甲的骑士,专挑敌军冲在前面的战马。领头的几骑马失前蹄,后面的马兵避之不及,与倒地的人马撞在一处,一时人仰马翻。
虽然射得准,但凤翔马军太多,中间的更多人还是顺利地直冲射虎军步阵。射虎军步军正面转眼已被凤翔马军冲得散乱,好在射虎军还维持着一个整体,军阵没有完全被凤翔马军割裂。
见射虎军大阵并未一击击破,敌军马军便大股往回跑,估计是要准备第二次进攻。郭信余光看了一眼本方军阵,人数虽还不少,但所在之处已经是一片混乱,显然没法再硬抗一次,且敌军后面大片的步军也将要赶到。
在他思索之际,敌军也意识到了他这一小支马队的存在,一员披着红袍的将领带着一股百余骑脱离敌军主队,纵马向他直逼而来。
“走!”郭信喊了一声,带着亲兵踢马就跑。
红袍将领紧紧追随几十步后,郭信回头甚至能看见那将领瞪圆的眼睛。
郭信见甩他不掉,便对身旁的郭朴命令道:“咱分成两伙,你左我右,见我摇旗就过来汇合。”
郭朴点头表示明白,当即带着一半亲骑向左跑去。郭信则拉缰绳将马头调到右边。
追赶而来的敌军果然也分成两部,分别追在郭信和郭朴两队之后。郭信之所以选择右边,正是为了方便回头射箭,见自己身后只剩下了红袍敌将亲率的四五十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挽弓回射。
马匹高速之中骑射困难,但追兵被郭信一伙人射下几骑,红袍敌将十分发怒,大喊道:“何方小儿,只会放箭,还不快快受死!”
郭信则在马上大笑回应:“乱臣贼子,也敢在官军面前狂吠么!”
再往前走就是河岸石滩,郭信说罢便一面命旗手摇旗,一面挥手示意亲骑放缓马速准备掉头,同时回头朝着敌将射了两箭,那敌将似乎知道他箭法厉害,被亲兵团团护卫其中,连着几箭都射了一空。
前方无路可走,郭信与亲骑在石滩前调转马头,踢马向着红袍敌将迎面冲去,将明晃晃的横刀高高举向对面:“杀!”
亲骑放下弓箭,举起长枪马刀,跟着一同大喊:“杀!”
马蹄翻飞,尘土飞溅,对面敌军更是毫不减速,红袍敌将此刻一马当先,脸上泛着笑意,似乎已胜券在握。
郭信看着那张笑脸,心里泛出一阵极度的厌恶和愤怒,这种感觉令他浑身肌肉都瞬间紧绷,一股血气从脚下直往他的天灵盖上翻涌,让他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头裂而死!可转瞬之间,他浑身上下又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谁也别想要他的命!
两方距离还剩二十步时,郭信突然拉紧缰绳,夹住马腹,右手以极快的速度从箭袋里拈出一根破甲长箭,左手抬弓几乎没有停滞,拉弓的瞬间就完成了瞄准,松弦的瞬间他看见的是一张极度慌张的面孔。
“啊!”一声十分凄厉痛苦的喊叫,红袍敌将已从马上跌落在扬尘间看不见人。
强烈的痛快和爽感让郭信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杀贼!”
将领坠马,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