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二十二章 还是我来  十国行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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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处置后的次日,又逢每隔五日的常朝,郭信略有忐忑地站在臣僚之前,心里默想着如果有人抨击自己纵容兵士应该如何对策。

好在百官压根没提就发生在眼皮底下的兵变,大抵是因为兵变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又或许因为处置此事的是大周两位皇子。

各部官员陆续禀奏了许多事,但又都没什么要紧的事。随着年末纷乱的时局逐渐安定,北方河东河北一线的防线也日益稳固,破损不堪的官僚机制开始重新运转,朝廷的治理随之走上正轨,大周的一切看上去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退朝之后,郭威果然在文德殿里召见郭信前去文德殿陛对。

文德殿外,郭信、郭侗和李重进,以及参与了审理兵变的卢亿等人都到齐了,内监称官家正在与宰臣面对机宜,于是几人又稍等了片刻,内监才引几人一并入殿参拜。

郭威面前的御案前压着许多案牍,殿内陪侍的是宰相王峻和枢密使范质。内监用并不高昂的声音禀报郭信等人宣到后,郭威也未从手中的案牍抬起视线,只是微微扬起下巴表示知晓。

郭信见王峻和范质在场,便猜测郭威刚才与二人在殿上所言的机宜应是军事。

果然一行人行礼罢,郭威令内监为众人赐座,随后便问郭信:“王彦超奏报称再有五日攻下徐州,二郎知兵,以为其然否?”

先前朝廷两个用兵方向,一大一小,一北一南,除了晋州便是王彦超征讨徐州叛乱——起因是湘阴公刘赟在即位路上被杀后,留守徐州的部将据城反叛。

论及武将本行,郭信自然关注着两场战争,即使突然被问到也心里有数,稍稍思量后便道:“徐州之战,关键却不在徐州,而在晋州。徐州一座孤城,所凭借者只有汉军大举进犯以南北呼应。至于汉军不久前在晋州一败之后,短期内再想南下有所作为已是笑谈,如今消息传到徐州,徐州何必继续坐困孤城?攻城以攻心为上,儿臣以为,徐州守心尽丧,就差王彦超的最后一脚。”

郭威哈哈大笑,回首问两位枢密使:“朕的儿子知兵否?”

王峻随即附和:“殿下英才,臣不及也。”

范质跟着道:“正如殿下所言,守心尽丧,城即可破。臣奏请发晋州所俘汉军往徐州城下劝降,使城中叛将晓谕汉军兵败非虚。”

郭威当即应允,又交代了一番口谕,很快回到召见郭信等人的正题:“兵变一事令人闻之诧异,可见曹英他们治军是何等颟顸懈怠?”

郭信低头不言,却见王峻离座伏首道:“臣等惶恐,发生此等事,枢密院亦有其咎。”

“卿谋议枢密军机已是夙兴夜寐,何关卿的事?好在此事弹压迅速,处置得当,朕的两个儿子还是能干的。”

郭威提及两个儿子,口中依旧是夸赞,但郭信已渐渐学会从郭威的语气中辨别出哪些事是真的合他心意,哪些事又只是勉强合格。刚才说郭信知兵是前者,而此刻郭威对兄弟二人处置兵变的态度则是后者。

勉强交差,不输不赢,郭信心里做了一个自己也不大满意的评价,瞧了一眼兄弟郭侗,两人也像王峻的样子伏首拜道:“儿臣惭愧。”

郭威接着向卢亿三人问询了一些刑律之事,显然对当前依据前朝施行的琐碎严酷的刑律不太满意,但编撰新的刑统并不容易,且大周许多政策还未定下方向,眼下并不是修订刑律的合适时机。

郭威随后令一旁的曹记恩宣读圣旨:曹英、韩通及右厢参与兵变士卒所涉上级指挥使以上罚俸半年,何徽勒停本职,责授亳州团练副使。犯事两员都将及亲信十数人悬首市曹,余众则按军法从禁军中除名,各领杖责等刑。

王峻范质与李重进等人一齐领旨告退,郭信兄弟二人则继续被留在殿上。除了曹记恩和几名伺候的内监,殿内只剩下父子三人。

都是一家人,郭威似乎也不再坐得那么端正了,随口笑着提起郭信的婚事:“魏国公及宗正卿不日就要到东京,朕已令司天监赵修己择选良日为二郎成婚。”

不等郭信谢过,郭威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近日有太常礼院奏称车、障、伞、扇等仪物皆不够婚礼所用,需令有司赶制贡奉。然而我家起於寒徽,备尝艰苦,如今一朝成为帝室,岂敢优厚供养而苛苦下民?故朕未准其所请,并令中外不贺,禁止各道进奉贡品,二郎应知阿父苦心呵。”

“父皇仁德爱民之心,孩儿敢不知晓?”

郭信连忙抱拳应答,不过他本身确实也是不喜欢、也不享受繁琐礼节和大摆仪仗的人,这些事物容易让人产生某种拥有权力、超人一等的错觉,其实不过是虚荣罢了。二代和一代虽然都从豪车里出来,但人们的观感和想法往往截然相反——说到底能让人们打心底里高看一眼的,还是能力和本事。

而为将者必须清楚知道自己真正实力如何,否则在战场上很容易鲁莽犯错,这是经历过许多场战争后郭信明白的道理。

而郭威听后郭信的回答,竟在他登基以来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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