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只觉心里发苦,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地碰到“神针”春十娘的门人,可事情挑明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的自己胡乱猜疑,一念及此,云琼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道:“常姑娘,那云某就得罪了。”
“你说。”常青气鼓鼓的说道。
云琼长舒了口气,缓缓说道:“当晚在猛虎寨发生的事情,如今想来历历在目,那带头大哥挥手一扬,瞬间夺走了几十条人命,施展的正是“神针”春十娘的绝技天女散花手。”
常青惊呆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脱口而出的问道:“既然是晚上,你为何能肯定自己没有看走眼?”
安冲瓮声瓮气的说道:“当天夜里,场上有十多支松油火把,那种情况下,若是能看走眼的话,那人必定是一个瞎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常青失魂落魄的呢喃自语,似乎对她的打击不小,她嘴上说不可能,可心里却信了。
夏斌安慰道:“常姑娘,你也不必着急,令师一向淡泊名利,自然不可能会是出手狠毒的带头大哥。”
“是吗?”常青听了夏斌的话,稍微安心,但仍旧纠结不已,心事重重的说道:“可是天女散花手又如何解释?”
夏斌笑道:“天下武学何其之多,有相似的招数也不足为奇,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时间上不对,你忘了。”
常青眼睛陡然一亮,俏脸上堆满了欢喜之色,笑道:“对,对,瞧我一着急,竟把这事忘了,今年二月,师尊一直待在家中,从未离开过半步,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猛虎岗去。”
说完,冲着云琼说道:“你听到了吧,那带头大哥绝不可能是我师尊,你以后莫要在背后中伤他老人家,否则,本姑娘定要你好看。”
云琼见常青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有气,说道:“云某也没有说带头大哥是令师啊,只不过带头大哥一定是和令师有关,这一点,绝不会错。”
“你还说。”常青板着俏脸。
云琼说道:“当晚带头大哥施展的就是天女散花手,而不是什么相似的武学招式,云某敢以性命担保。”
“云大当家,你这般肯定,难道你见过天女散花手?”夏斌笑问道。
“云某确实有幸见过。”云琼说道,脸上泛起了追忆的神色,“十年前,烟雨台一战,云某恰巧路过,春十娘的神针绝技令云某大开眼界,云某怎么会忘记。”
常青听的心头一沉,支支吾吾的说道:“这”
夏斌大笑了起来,说道:““神针”春十娘门人不少,难免不保会良莠不齐,云大当家,还请听我一句劝,莫要去找春十娘。”
“为何?”云琼不解了。
夏斌说道:“既然和春十娘有关,你去找春十娘的话,无疑会打草惊蛇,惊动真凶,你想想看,那个神秘的带头大哥手中控制了那么多高手,一旦让他有所警觉的话,你想要报仇,恐怕是一场空谈而已,在下言尽于此,还请云大当家三思。”
“只要能为猛虎寨枉死的一百三十六条人命报仇,就是用最卑鄙的手段,云某也绝不会顾忌。”云琼说的斩钉截铁,眼里满是仇恨的光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洪大师低诵了句佛号,一脸慈悲模样,似乎心有所感。
温玉在一边看的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仇恨真的能令人疯狂,奈何这个世道到处都是滋养仇恨的温床,徒之奈何。
夏斌也不说话了,血债血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还能说什么。
突然,小小的亭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人一安静下来,嗅觉似乎也变的灵敏了,原本淡薄的血腥味在这个时候似乎刺鼻了不少,气氛更显凝重了。
白脸男子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云大当家,咱们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也该信守诺言?”
云琼沉吟了片刻,收回落在两人肩头的双手,眼中涌出一片厌恶的色彩,冷冷的道:“滚!”
这一声“滚”落在两人耳中,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两人不由喜上眉梢,各自抱起一具尸体,一头冲进了烟雨中,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义气的。
笔下虽然写了这般多,但是从温玉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亭外,到白脸男子狼狈离去,也不过盏茶工夫而已。
六月日长,但也有尽头,这不,夜幕开始席卷大地,天黑了。
这个点,若是在平时,卖茶水的老汉早已回家,如今看着眼前几位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江湖好汉,老汉迟疑了。
天色越来越黑,老汉只好硬着头皮,鼓起莫大的勇气,给众人一个劲的赔罪,得到有人应允后,老汉匆忙的收拾了一番,挑着养家糊口的家伙什离开了。
亭子里只剩下了温玉和云琼几人,俱是默不作声,恍如陌路,他们本就是才认识,何况各自又心事重重,哪有心情闲聊。
等待,无疑是令人烦躁的一件事,因为你不知要等多久,对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