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皇子河水向东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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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都说夏天这个孩子肯定是个爽朗人嘞,大多数时候总是露出热情洋溢的脸,不过即便心情不好,也不藏着掖着,总是显露在她的脸上。

这不,一阵狂风暴雨后又成了骄阳似火。锦程家的房子外层糊的泥浆已经被烤干了,像鱼鳞一样布满整个房子。风一吹,干透的泥饼开始脱落,有的地方已经显露出里边藏着的麦秸秆。

场里的麦子已经收回到院子,要不是前几天的暴雨,麦子早已经可以进入到锦程布置好的粮仓里了。现在,这些麦子上溅满泥点子,锦程执意要两位兄弟把麦子卸到院子,两个兄弟都劝说她,挺个大肚子不方便嘞,可是,锦程还是锦程,她有自己的打算,什么事情都要往前赶,干完一件事心静一件。她还要再折腾折腾,她已经借来一个筛子,准备把这些麦子再筛一遍。

连续紧张了几天,麦子已经整齐地摆放在到屋内东北角的石板上,她把那一块故意垫高了,以防地上潮湿,或者屋漏了。锦程终于能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喘口气了。这几天她总能感到肚子疼痛。她在村里的医生看了看,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疼痛依然存在,半夜的时候总是一身汗接着一身汗。前几天她趁着上班时,给丈夫发了个电报。她征询丈夫的意见,是否需要到县里看病,若看病,能不能邮点钱,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嘞。家里除了一只公鸡和那几袋子小麦外再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两样都不敢动,一个养活大人,一个将来会成为孩子的营养餐。由于疼痛,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除了逼着自己吃点饭,她不想做任何事情。

这几日,鸡没叫,她就下了床,拿起来抵着房门的棍子,门吱扭一声开了,一阵凉风吹进来,她感到凉爽多了。屋内的小窗户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由于承重力度不够,屋顶并没有糊上太多的泥,这么薄薄一层的泥早已晒透,屋内的热气又出不去,关上门就像是合上了蒸笼。条件虽然苦点,但锦程总是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她可不是会挑肥拣瘦的人,何况她内心中充满了希望嘞——。

披着衣服的锦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在院门外两头看看……

这一天只是众多难熬的日子里的最普通的一个。但今天她似乎有点着急,天还没有亮,她已经走到胡同口好几次了那呢。她感到自己的有些可笑,谁会大半夜送电报嘞。不过按照时间推算,电报该到了。

“赵锦程——电报——”天蒙蒙亮,她听到邮递员在院门外喊。每等她说出自己的疑惑,邮递员就接着说:“电报昨天就到了,俺昨天有点事情,冇赶过来……”锦程一把接过电报,上边这样写道:

程,收报后请速赶到我处待产。钱一并寄发,注安全!

在她正在回忆守喜曾经告诉她的路线时,邮递员又递过来一张收款单,并指示她签字。

这个结果可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嘞。

她准备即刻出发。

她捉住那只肥胖的公鸡,骑上车子就向娘家奔去。

到了娘家她反复嘱咐她娘要善待这一只公鸡,等她回来她要去集市上换只母鸡,这是孩子的营养品嘞。她娘笑着一一允诺。她还是不放心,又给老赵交代一次才放心坐上了兄弟的车。

县城的路不过十余里,消不得这辆大二的转动,没多久就到了县城车站,十分幸运嘞,刚到门口就听见售票员拖着长音喊:“郑州郑州——有座——有座——”上了车,她车上她发现座位上已经坐满了,正在寻找座位的时候,售票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马扎子地给她,一本正经地说:“坐吧,有座——”,锦程的心已经飞向了安徽,站着都行嘞,她也不去计较这个,就这样她赶上了最后一班去郑州的汽车。

司机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在大家的再三催促下,司机跳下汽车不见了踪影,只听见售货员一个腔调重复着“郑州——郑州,有座儿有座儿——”

约莫着一个小时后,车子尾部冒出一阵黑烟。

分别总有一个招牌动作——挥手。

窗外的树木,村子都一闪而过,她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几次转车,再过几分钟,她将脚踏黄山的土地。

黄山站是个大站,进出的火车也较多,她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寻找的守喜的身影。

她把所有穿军装的男人都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守喜,她有些着急,这该咋办呢?她站在出站口想。她不能乱走,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还是站在这等吧,兴许他让别人来接她呢,她找了个高点的台阶倚在墙上等着守喜的到来。

“你是赵锦程吧”一个穿军装的士兵问。

“你是?”锦程有点吃惊地问。这个人应该是连队来接她的人了,但是又不太确定,她想在核实一下再跟他走了。

士兵估计也猜到了锦程的心思笑着说:“嫂子,放心吧。守喜让俺来接你的”小士兵害怕锦程还不信,一股脑地儿地把守喜是哪里人,甚至身高体重,包括他的老乡连长的情况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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