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皇子河水向东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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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意思?”

“咋了,我心里不爽,我就拍,想拍就拍!”保家掐着腰跳起来说。

“你们别欺人太甚,真把我当奴隶,我把你们当亲戚,你把我当奴隶!哼!”说完冲出门去。

没等锦程叫住他,保家已经跑到对面饭店,锦程知道,现在两家人都在生气,不适合谈话,先缓缓吧,等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说。

守喜走过来安慰气呼呼地锦程,说:“别生气了,不就是一块玻璃呀,再说了也是你兄弟呢,能咋地。听了丈夫的话,锦程虽然生气,但也不想把矛盾扩大,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思考着。她后悔了,真不该找个亲戚呀,吵不能吵,说不能说,哎——。

天色渐暗,路灯逐渐透出来的些许亮光懒洋洋地洒在地面上,锦程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她看着门外的车来车往。个别吃饭早的人三三两两地生着奔向门市北边的体育场,开始晚饭后的消遣。锦程内心的气已经消了一半,面对着三弟的无赖,她也只能以亲情来化解。她认为,这事就像是上牙齿碰倒了下牙齿,你不能去掰掉任何一个,只能等双方冷静,慢慢消化,牙齿最终还是要聚在一起。

今天下午可把守喜累坏了,先是把柜台上的东西全部整理干净,量好尺寸后从旁边门市买划了一块玻璃按在上面。处理好玻璃的事情他瞅了瞅表,已经五点多钟,他又慌张做好晚饭,等待着放学回家的孩子。

孩子们吃完饭跑出去上晚自习。守喜擦了擦手说:“吃饭吧,要绝食呢?”守喜觉得这句话挺符合此时此景,这可比干巴巴的吃饭不吃软和多了,他想用着诙谐的语气缓和一下凝滞的情绪。锦程被丈夫突然的诙谐逗笑了,说:“绝食干啥,想点事儿,你去叫守才吃饭吧,我去他肯定不来,这孩子气性比我大呢”

守喜出了门就向东边门市走去。

饭店内关着灯,他冲着里边喊了一句:“保家,吃饭了拉”,里边没有回应,他以为三弟还在和他俩置气呢,便推开门,他发现门口东侧的小床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守喜摇着头说:“又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说走就走,这都是啥跟啥呀”。他出了门,站在大棚下,心想,看来这个事情还真的自己出马呢,先不管其他的,这人总得找找吧。他还没有想好,一会咋给锦程说,要是让她知道她三弟也撂挑子走人了,心里能承受住不能。

他往南边一瞥,脑袋嗡地一声蒙起来。脑袋中似乎被扔进去一把火鞭,霹雳吧啦乱响。每一根鞭炮都炸在他的神经上,霎时间,脑袋内鞭炮声,血管破裂声,溅起来的血花声肆意交织着。伴随着脑袋的轰鸣还有浑身的颤抖。他感到,一股血从肚子里向上涌,抵住了他的喉咙,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心情稍微平复一下,他迈步向西走去。

“锦程,你过来一下”守喜走到锦程跟前用沙哑的声音说。

锦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在丈夫后边走着,她以为丈夫让她去给三弟说和说和呢。到了大棚呢,守喜朝着锅台那一指,锦程全明白了。整个身体的血液像是点燃了万发的骑火一种鞭炮一起冲向大脑,并且同时爆炸。许久,锦程吐了一口封在喉咙中的痰,用颤抖的声音说:“走,咱去找找他,非得让他给我个说法不行!”

守喜关了门,骑上车子带着锦程奔跑在月夜下。路边斑驳的树影映射在守喜和锦程的身上,借助月亮的光芒,守喜瞪大眼睛盯着前边的路。他不在躲避地面上的坑坑洼洼,只管一路向东,车子颠簸在坎坷的路边上,守喜努力地把控着车把,不让它偏离。

车后的锦程双手紧握着车架,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她要问一问她的三弟,“你为啥蹬倒锅台,砸烂了锅?”

月亮孤独地挂在夜空,身边没有一颗星星作伴,她似乎感觉不到孤独,依然从容地将亮光洒满大地。整条马路上,除了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外唯一能和他作伴的就只有随着车辆震荡而随机响起的铃声。两种声响相互作伴,来填满这孤独的夜。

路两边的田野里早已没有半月前的忙碌,现在,整片大地上空空如也,路边杂草从中依稀能感受到的蟋蟀偶尔的窜动。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翻腾过泥土的清香。坐在后座的锦程随风打了个冷颤,天气说凉就凉了,凉的那么猝不及防。

骑车的守喜并未感觉到冷,一来是骑车产生的热量足够抵挡突然的凉风,而来是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起初他还要在媳妇和三弟之间充当和稀泥的角色,现在,他也站在讨伐保家的阵营。这四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如此生气的事情,蹬倒了锅台,砸烂了锅,这跟日本鬼子有什么两样呢,多大的气能让你做出这样的行为呢,他不理解,现在,如果保家站在他的面前,他要跟他比试比试拳脚以解内心的怨气。

二人很快到了村子,这条路虽然不常走,但是路还是那条路,毕竟自己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的时间,村里大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他靠着记忆找到了东头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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