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皇子河水向东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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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九五五年到二零零四年,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经历的四十年的风雨兼程,逐渐从贫穷走向富强。入市谈判成功,更加稳固了中国的大国地位,经济飞速发展,人们不再满足简单的吃饱穿暖,他们所追求的是精神的愉悦。电影院、KTV、遍地开花,从县城开到了乡镇。大街小巷,时髦的年轻人甩着大喇叭似的裤腿,紧紧裹着屁股四处乱逛。放眼望去,很少有人的头发像过去那样安稳地趴在头皮上,一个个像是经过烟熏火燎过似的,打着卷,蓬松地飘逸在头上。

为了适应经济发展,一些落后的产业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线。即使牵扯其中的人们再不满意,但谁也阻挡了不了时代车轮的前进。正如,裹着小脚的老人们像看着稀罕动物似的打量着他们抹着口红,顶着爆炸头的子孙们,对于此他们顶多发出一声感叹。

在这场历史的变革中,改革的弄潮儿率先富了起来,被改革牵着鼻子走的人成为了牺牲品。曾经红火到全县人都眼红的粮食局现在成了没娘孩儿。许多类似粮食局这样的企事业单位在改革的巨浪中翻了船,大批的下岗职工被推向了社会。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让下岗的人们很是不适应。过惯了舒适的生活的人们怎么愿意如此艰难清贫,个别单位的下岗职工组织起来拥在政府门口要讨个公道,最终都无功而返。渐渐地,人们发现之前的路已经被封死后终于死了心,硬着头皮开始了新的生活。

守喜一家人算是这批下岗职工当中最典型的一个。来自农村,靠着一人之力在县城安营扎寨,几乎没有一点抵御风险的能力。许多人在这场浪潮中被打的七零落,有的人拖家带口地重新回到了农村,继续过着安逸的生活。留下来的也只能勉强过活。

守喜和锦程勉强把住了县城这艘船的船帮。稍有不慎,他们也将随着皇子河飘回家乡。说她们勉强一点也不为过,自从守喜下了岗,一家人也算是失去了经济支柱。昔日的亲戚也逐渐远离,没人愿意再登门拜访,这让守喜和锦程心里感到失落不少。心里的不适应还是小事。现在,尤其这几年,身体也出现了不适应。经济的拮据严重影响到了生活。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可是,锦程实在没有太多的钱给他们去补充营养。每一周周末,锦程都会在开门前赶到双汇冷鲜肉门口,为的只是去挑一个肉最多点的鸡排。一个鸡排两三块钱,扔到锅里顿一顿,算是让吃了一周面条的孩子换换口味。如果剩下一点汤,锦程也绝不会倒掉,等第二天再做一次手工面,这个鸡排才算走完最后的一程。

面对这种困顿,锦程也尝试着去改变。一碗面在她的手里三下五除二,一会就变成了刀削面、拉条、烩面、油饼,菜饼。天热的时候,锦程还会找点麦秸秆放在纸箱里,三四厘米见方的豆腐块整齐地码在麦秸秆上,几天功夫,豆腐就开始发酵,这也将成为餐桌上的一道佳肴。

饥饿带来的恐惧和不安持续在锦程和守喜心里翻腾,他们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又要重复借粮食的路子。可是,就是这一幕真的在她们的生活中上演,至今,她都无法忘记带着空袋子回家时的感受。这更坚定了她回家种地的决心。关于种地,守喜有自己的顾虑。冷不丁地回家种地,这就等于告诉全村子人他在外边混不下去了。昔日从村子里搬出来时的风光依然清晰,现在却要灰头土脸地回家去了。这对于自己是多么大讽刺呀。守喜心想。在他的内心世界,他还想挨一挨,可是,缺粮的困顿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

他无可选择。

和丈夫的顾虑重重相比,锦程倒是坦然面对。生活总是自己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哪里能管得了别人说什么呢?面子和温饱发生冲突的时候,面子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关于种地,锦程想的更加深刻,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种地可不像是做生意有赚有赔,种地是个旱涝保收的,无论怎么样,土地绝不会辜负农民的辛勤劳作。再者就是,麦季除了吃还够一年地里的投入,正好能落了秋,一年下来也能攒个一万左右。再说了,孩子马上上大学,快花着大钱了,这些重担她不得不考虑。

当锦程和丈夫讲出这些话时,守喜终于放下了顾虑,同意了回家种地的决定。

那人家种的好好的,咱咋给人家要呢?守喜为难地说。

“种咱的地又没有给咱钱,之前让他种地是为了帮衬他,现在咱们落难了,连句话都没有,你说咱们图啥呢?”锦程气愤地说,她不能想,一想起来借粮食内心里就压制不住地生气,要是多少给咱们点粮食,何苦厚着脸皮去借呢。

“那——”

“那啥?俺就着,这个孬还得我去落呢,明天我就去要地,这事不能拖,怎么也得提前一季给人家说,咱们也不短理”锦程接着说。

守喜不再言语。作为一个男人,自己也是一肚子苦水无处诉说,家里这样的境况,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除了开车似乎没有别的技能了,真是让人难堪呀,孩子们都说,现在家里的大旗是妈妈在扛着,这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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