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落在白狐的墨黑眸子里,化作灵性化的魂。
凌浪涯看着白狐的举动,心中忽而生出一丝疑惑。一路而来,从碧珍江边蓦然遇见,到水中潜行游走,再到此刻的无声相守,也许有着它受了伤行动不便的缘故,但白狐一直没有任何强烈反抗,任凭凌浪涯和冷莹霜照顾着。这种更似人性化的举动,让凌浪涯想起深山里的白猿。虽然它和白猿一样无法言语,但这种颇懂人性的举动,依旧让凌浪涯心头一暖。
毕竟,这么多年来,除却那名老人,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头白猿和一些不知名的异兽。
想来,这白狐也是一头异兽吧,属于不伤害人族的那种。凌浪涯如此想到,见白狐依旧拉扯着他的裤脚,便艰难地伸手抚摸一下头顶毛发,道:“我懂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跟着你走吧?只是现在我受了伤,需要先处理伤口才可以行走,你稍等我一会好不好?”
白狐和凌浪涯四目相对,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松开了扣不再撕扯他的裤脚。它蜷缩着趴在凌浪涯身边,偶尔看看凌浪涯,偶尔看看自己脚的伤口,那道口被少女裙摆一角所包扎着。
凌浪涯同样看到的那道染血的裙摆,想起不久前还和少女篝火之前吃着香味烤鱼,瀑布之颠同观浩瀚星河,此刻却只剩下自己一人,不由得黯然神伤。
他一边用清水洗刷着大腿的血迹,再撕下一块衣袍简单地包扎起来。只是那个被火红樱枪所贯穿的大腿,此时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凌浪涯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些伤口很快就可以痊愈一般。至于背的伤口,自己无法触及,只能够随它去了,只是他也感觉到,那些伤口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严重。
就在凌浪涯处理伤口时,白狐忽然站了起来,四下用鼻子嗅着摸索着,不一会从雪泥堆里翻出一个碧绿小瓷瓶。它叼着小瓷瓶放到凌浪涯身前,不断示意凌浪涯看看里面的丹药。
凌浪涯捡起小瓷瓶,打开一看,只闻到一股诱人的芬芳从中传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却是一个通体碧绿,粗若拇指的丹药。凌浪涯仔细看了看,又把它塞回小瓷瓶中,继而把它放入怀中。
白狐看着他的举动,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凌浪涯抚摸着它的毛发,解释道:“我知道你的好意,让我吃了这颗丹药后,也许就如那个前辈所说,很快就会好起来。只是,想到她方才的态度和言语,我心里就觉得难受。我一开始以为这世间很好,未曾想确是如此险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弱小,想要实现自己要做的是,真的很艰难。这次受的伤,就当做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吧,而这颗丹药我想留着,以此来警醒自己,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听着凌浪涯独白式的心声剖露,白狐一开始疑惑不解,接着是所有所思,最后似乎懂了他的心思。它在此趴在凌浪涯脚边,沉默地陪伴着他。
夜色如水,雪漫心头,一人一狐,仰望星空,静默不语。
良久,凌浪涯自语道:“毕竟,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说罢,凌浪涯站起来,道:“小狐狸兄,你想带我去哪里?我随你走一趟便是。不过我双臂有伤,恐怕抱不动你了。而你又要带路,我就跟在你身后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辽阔夜色中,一声蝉鸣响。
白狐站起来,望了一眼凌浪涯,便沿着北方而去。
只是,它的右腿也是有伤,走得并不甚快。它走三四步,便回头看凌浪涯一眼,见他跟来了,便再往前走。连续数次之后,发现凌浪涯可以跟自己的脚步,便不在回头,只顾在眼前带路。而凌浪涯,拖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疼痛地咬牙跟在白狐身后。
一人一狐,两名伤员,行走在苍茫夜色中。
白狐所走的方向,是远离碧珍江支流的方向。随着不断的深入,山林愈发茂密,已经没有道路可行,也没有了人烟。凌浪涯拖着右腿,一步一停地跟在白狐后面。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处,茫茫的山林雪地里,留下了数行深深的足迹。
过了许久,此时已是夜色过半,一人一狐逐渐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凌浪涯坐在雪地里,把白狐抱了起来,揉着它的毛发,轻声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还要多久呢?”
白狐摇着头,目视前方,又看看凌浪涯,前腿比划了几下,意思是不远了。凌浪涯道:“既然都走到这儿了,那就继续走吧。”
休息片刻,一人一狐冒着风雪,继续前行。
果然,辗转翻过几个山丘,过了几片丛林,到了一座山腰间,凌浪涯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落的古庙。
蝉鸣又响,白狐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加快了脚步。凌浪涯知道终于到了目的地,也急忙跟去。不时,两人便来到了古庙前。
凌浪涯推开已经残破的面门,只见这不过是一座破落的老古庙,四面墙壁残破不看,一眼可以观尽。唯有正中一个塑像,历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