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的孩子,他皆欲收之门下。
但收徒这种事情总是看缘分,强求不得。这么多年来,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大弟子靠得住,每每这时,自己总会思念自己的亡子,若非江湖争斗,那个孩子不会比若君差的。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原本无法强求。倒是丘若君,这些年来,越来越多替师父走动江湖处理门派事务,江湖中的名望,已经是越来越高了。
而郁宗拜在成深门下,也有一年了,他入门之时得成深赐“胜”字,故改名为郁胜宗,至于大师兄丘若君,由于是成深早年所收,那时华山百废待兴,一时也找不到系谱,干脆就没改名字。
当年成深看中这孩子天生神力,根骨上佳,自己门下又乏人才,这才收他为徒。
只是郁宗虽然力气大,跑得快,根骨极佳,但是偏偏是个榆木脑袋,悟性不高,一套入门剑法,郁胜宗半年才学完,几次考察武功,成深先是颇为气结,但再后来也没什么反应,一来是早已习惯,有几分心死之意,二来又深知自己有些求之过急,是以也放宽了要求。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年下来,剑法虽然没学会多少,但是轻功竟然长进了不少。
究其原因,倒也好笑。这些都还要“感谢”自己爱子,成胜玄每次看到郁胜宗练剑就生气,心想你当年一个个小小剑童,没有本少爷你就是个要饭的,有什么资格和我一同练剑,这样越想越气,是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找郁胜宗的茬,但原本在一年之前,郁胜宗仍无武学根基,成胜玄都夺剑而不得,更何况如今郁胜宗已经是一名入门弟子了?
但成胜玄自知打不过这小童,便开始成群结伴纠集几个师兄弟,一起痛揍郁胜宗。郁胜宗虽憨厚,但并非痴傻之辈,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加上自己原本就是性格憨厚之人,并非逞凶斗狠之徒,后来再碰到这种事情,都是脚底一抹油。时间久了,轻功也就练出来了。
这一日又是如此,那成胜玄下山也不知又在哪里惹了祸,回来后被掌门痛骂一遍,无处撒气,目光一转,便将主意打上了自己这个小师弟身上,当下呼朋引伴,叫了两名师弟和几个杂役童子,便要打郁胜宗。
郁胜宗这两年也算是练出了眼力,一看这几个家伙这般架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扭头就跑。
“臭小子你站住!见了师兄不请安,你该当何罪!”身后成胜玄看这傻小子如今这般机灵,心中大急,便大呼小叫起来。只是如此一来,一口气出来,脚力又慢了不少,那几个杂役小童几乎都要跑到他前面去了。
而郁胜宗一路飘飘乎前行,不一时便不见后面人影,这才驻足歇息,一低头正好看见小溪潺潺,时值初夏,天气已经是颇为炎热,这一路施展轻功,郁胜宗身上也出了些汗,口干舌燥,便低头动手汲水,喝了个痛快。这水乃是华山的山泉,味道不同于井水,颇为甘甜,又甚是清凉,心里也是平静了不少。
这时郁胜宗才注意到,小溪的对面一片翠绿,恍若一块无瑕翡翠一般,似乎是当年自己为避祸跑进的那片竹林。
心中这般想着,郁胜宗便和这片竹林多了几番亲近之意,再加上小孩子贪玩好奇乃是天性,方才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不得安宁,想要进这片竹林一探究竟。
然而竹林固然是竹林,但是否是当年那片竹林却又未必了。在竹林里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始终不见当年那座小屋,视野所及之处也不见林外之景。这片竹林竟然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幽深的多。只是山上日子清闲,自己年纪又小无甚负担,郁胜宗虽然只是心中奇怪,所以不顾其他,也不施展轻功,在这幽幽竹林中闲庭信步起来。
约莫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郁胜宗似乎隐约看到前方有座小屋,走了这么一会,漫天的竹子,纵然再不同于常景,他一个孩子,不安分的,看也看腻了,所以眼前景色稍有变化,便不禁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就要走近那小屋瞧瞧。
只是他刚刚喊出一个“啊”字,东边竟然有了点动静。声音甫起,郁胜宗还道是寻常獐子小兽之类受了惊吓,哪知他刚这么想,却又发现不对,他只觉得从东方那边,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惊涛骇浪一般袭来,而在这无形压力之下,他几乎已经麻痹到动弹不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而东边那边,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人影。他双手持剑,也不施展轻功,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过来。
一步,一个血印。
一步,一个深渊。
尽管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谁,但郁胜宗很清楚,一旦这个人走到自己面前,都不会管自己是谁,他只会杀了自己。
于是这个孩子拔出自己的短剑,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刀。
“嘶”他轻轻痛呼一声,殷红的血缓缓流下,最重要的是,这份痛楚将他从麻痹的深渊中拉回现实当中,四肢行动虽然仍有麻木的感觉,但总算能动了。对面那人既然不施展轻功,也总要走一会才能到这边来,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