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胜宗奇道,“就是长安太守家的二公子?那不正是我小师弟的哥哥吗。”老者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人名王怀川,虽不擅武,但医术甚是了得,又喜交江湖人士,是以并不在太守府中居住,而是远远地在太守大人名下的一地自结草庐,近年得‘圣手孟尝’之美名,名列四妙七绝之中,也算上是一号人物。王太守本人便是朝廷命官。朝廷有意同孔雀王朝交好,曾派遣使团前往南疆,途中经过长安城。王家二公子就是那个时候结识了使团,跟随他们一起前往了大理国,认识了孔雀王朝的朝凤郡主。”
郁胜宗越听越惊讶,他也是昨日才从凌南飞那里听到圣手孟尝的名号,但那时瞧王翩羽自己,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按下心头疑虑,说道,“按前辈方才所说,长生蛊之物,重在情侣二人始终一心,一人变心,顷刻间二人朝不保夕,可是如今东大哥好好的在这,虽像是生病了一般,却也没有这么前辈说的那样灰飞烟灭那样可怖?”老者道,“那是因为这是孔雀王朝最想掩埋的秘密之一,虽有遗留记载,但仅仅是残卷,重卿天资过人,精通巫蛊,是以在先人残本之上,加入自己之构想,这才与古代记载并不完全一致,也不如古法那般凶险。另一方面老夫觉得,郡主娘娘也并非对三王子绝情至斯。此事可能尚且有转机。”他对东重卿道,“否则你也不会苟延残喘直到今天了。”
东重卿眼中忽然亮起一丝光彩,只是稍纵即逝,黯然道,“前辈说笑了。”
老者摇摇头道,“便是有一线生机,咱们也不能放弃。再说这长生蛊凶险万分,事关二人生死,想必那郡主娘娘也是朝不保夕,情况未必便比你好上多少。”他对郁胜宗说道,“婚礼还有半月有余,你是华山门下,师弟又是太守家的小公子,如此甚好,相较常人更容易接触到太守家人和待嫁的郡主。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难处,孔雀大理国乃是一方小国,行事的风格相较于咱们中原而言,也要谨慎的许多。是以郡主此时虽在长安城内静候婚期,但郡主的行宫坐落何地,却是无人得知。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郡主,赶在此前与这位郡主说上几句话,但求能说服她回心转意。”
郁胜宗听到此处,反而踌躇了起来,说道,“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这样做,只怕太也对不起小师弟了。再说,就算我与小师弟交好,也未必有机会接触到新娘子呀。”
老人双眉一皱,道,“华山门下弟子如今都是这般泥古不化吗?你能做得此事,可救二人性命,便是太守府丢了些许颜面,也胜过二人身死。再说,长生蛊岂是只对三王子殿下气作用的?若郡主当真死在喜堂之上,到时候太守府同样是丢了颜面,你便对得起你师弟了?”
东重卿惨笑道,“再退一万步说,小兄弟也未必说服得了我堂妹。”
老者道,“那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接着又看向郁胜宗,眼光闪过一丝狠戾,欲言又止,但很快又复原,只是瞧着郁胜宗。房间昏暗,郁胜宗没有察觉,只是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才说道,“人命关天,我便替你们跑一趟,只是该如何说服,我却是不知。”
老者听得此言,也是愣住,苦笑道,“三王子,还是由你你吩咐吧。”
东重卿却像是准备好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对玉做的孔雀,塞进郁胜宗手里,说道,“你将此物交与我堂妹,就说,重卿不敢相忘当年凤凰湖之约,万望表妹回心转意。”说到这里,竟然是两行清泪落下,郁胜宗瞧了,心中好生别扭,那老者却冷笑道,“男儿流血不流泪。想孔雀王朝历代多少英雄好汉!他们的儿孙,今日却为了一名薄情寡义的女子落了泪,当真好笑!”那东重卿贵为一邦王子,这老者言语可算无礼至极,那东重卿倒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道,“前辈说的是,只是重卿本就没有多大出息,心中牵挂的也只有儿女情长。”他自认没出息,那老者虽然气结,却也无话可说。
郁胜宗接过那玉孔雀,只觉得做工精巧,二鸟相依相偎,极其的恩爱,想必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忽然想到当年与风霜儿分别之时,小姑娘赠送自己一柄钗子的神情,不由得一惊,只是觉得那时二人年幼,怎懂得这般男女之情,一丝惊异,一丝甜蜜,都涌上了心头。他听老者说的严厉,只能笑着替东重卿开脱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前辈也不必太过严厉了。”老者大手一挥,说道,“去吧,此事能成,孔雀王朝都欠你一大人情了。”
郁胜宗向着二人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道,“二位所托,在下尽力而为。”说完便要退出房间,那老人却喊了一声,“且慢。”接着转向那剑客,说道,“此刻长安城内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他重伤尚未痊愈,你先随同他一起,保护他的周全。”
郁胜宗一怔,瞧了那剑客一眼,只觉得他毫无感情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只是不知道那是嘲笑还是微笑罢了。只是自己从未与此等不近人情之人接触过,心中好生别扭。转向老人道,“前辈,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