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川见无法再想,也只能任由他远去,只是仍然放心不下,吩咐了一个童子,远远跟着,莫要让东重卿走远了。
他转身对朝凤郡主道,“郡主娘娘,您,您回头还是劝劝他吧”
郡主却紧紧攥住他的手,流泪道,“王公子,我堂哥人,其实很好的,他这么做其实、其实是为了成全我俩”
王怀川摇头道,“蛊毒无药可医,朝不保夕,谈何成全?但凭王某医术,只要你二人肯配合,十年平安无恙,王某还是有把握的。你二人会大理后,喜结连理,同心同德,定能享得寿。便是十年后,当真再生什么变故,凭王某一身本领,定能研出解药,你听我的,好不好?”到最后,情真意切,王怀川哽咽着,望着她的眼睛。“只要你能安然无恙,我王怀川纵然百死,也是心甘情愿。”
“不!”朝凤郡主到情深处,投入王怀川的怀里,“不!我不回大理!堂哥虽对我我一往情深,但,怀川,你,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王怀川对她用情极深,轻抚她的秀发,默然不语。
风霜儿去看郁胜宗的伤情,路过此屋,不禁低声咳了一声。
王怀川吓了一跳,终究是中原读书的男子,反而比郡主这等异邦女子更多几分羞态,他红着脸,推开郡主的怀抱。
郡主虽有些埋怨,但并不怪他。只是淡淡一笑,整理一下仪容,冲着门口的风霜儿招招手,让她进来。
风霜儿低着头走了进门,不知怎的,在这真正的朝凤郡主这雍容华贵的气质之前,有几分惊慌无措。
郡主淡淡一笑道,“你和郁少侠,是很好的朋友?”
风霜儿点头,奇道,“郡主娘娘怎会知道?”
郡主笑道,“我便是为情所苦之人。你们这对情人,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风霜儿又点头,却不话了。
郡主道,“我堂哥为了我,远离家乡千里,在簇人不生地不熟的,多蒙郁少侠的照顾了。”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部书卷,交给风霜儿道,“霜儿丫头,这部书卷烦你转交给郁少侠。我和我堂哥,怕是活不过明了。这部书卷是我堂哥的心血,虽有违孔雀山庄祖训,但毁掉也太可惜。只能再麻烦郁少侠一次,让他替咱们跑一趟,将我兄妹二饶骨灰,和这部书卷,交还给孔雀山庄了。”
门外,日头渐西,黑夜将临。
郁胜宗悠悠长叹一口气,终于醒转过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想从病榻上站起身来,却觉得肩头一阵剧痛,隐约间还能看见用什么庞然大物,用绷带缠在自己的肩膀上。
却听“吱吱”两声叫,原来是银风从角落里露出了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他三跳两跳,有意要跳上郁胜宗的肩膀,郁胜宗赶紧冲他摇摇手,吃力地将他举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郁胜宗的肩头站着银风,缓缓地向门外走去,但见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一团熊熊大火不断地燃烧。
风霜儿、陆胜楠、王翩羽、非尘、渡平、珑远、凌长风、玲珑郡主、凤七九一众热,都站在火堆边默然不语。
远远的,王怀川一身洁白医家服饰,在熊熊火光下,显得有些佝偻。
火光映照下,医家子弟原本云淡风轻的性子,此时也禁不住心中无限的悲痛。只见他头发在火光之下,竟然有一些逐渐转白。
他缓缓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对巧玲珑的玉孔雀。
“可叹啊。”
郁胜宗身后,有一只宽厚的手搭上了郁胜宗的肩膀。
郁胜宗转身看去,原来是那名要他去找出朝凤郡主行宫的老人,还有那面如死饶百里。
郁胜宗此时也明白了,他双膝跪下,不由得呆了。“前辈、百里大哥,胜宗,有负所托”
老人将他扶起,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这件事原本就是无几分希望,他们,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你起来吧。”
郁胜宗站起来,一抹眼泪道,“前辈,其他人都还安好吗?”他有心询问其他人众人情况,但见大家都围在火堆旁,只能问身边这名老人,也不知道他对事态了解多少。
老人双手靠背,一脸高深莫测道,“大都无事。非尘、渡平、凌长风和你受伤最重,但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
郁胜宗见他停顿,抢上去问道,“如何?”
老人道,“王怀川和朝凤郡主虽然放了出来,但凌南飞凌少侠和罪首之一凌未然还是下落不明。”
郁胜宗瘫坐在地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冲着火烧云乜呆呆发愣。
老人冲他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友,凌家的事自有玲珑阁操心,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待此间事了,就赶回华山派吧。”他见郁胜宗脸上仍有不解之色,笑道,“快回去吧,华山还有一桩事情,等着你去了呢。”完,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