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昨叹道,“是好事。但是当时回风谷已经宣布退隐。若教人知道知道回风谷仍然行走江湖,是要给回风谷惹祸的。我既害怕长琴会给回风谷招来祸事,又憎恶她一个女儿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卖弄琴技,给我薛如昨丢脸,是以时常打骂于她,但每次换回的,都只能是她怨怼的眼神”
“而我的长子偏偏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回风谷虽然退隐,但其实子女下人,只要不出徽州地界,不惹是生非,我还是允许的。明儿那时在城里狂赌成性,有时十半个月都不回家,欠下巨债,无力偿还,这才灰溜溜地爬回来。他自以为轻功高明,摆脱了那帮放阎王债的人,实际上那帮人都找上我,契约什么的都给我看了。我一生沉醉于剑术,疏于旁务,无一技傍身,却又不能将这些追债的人一剑杀了。没办法,我只好去卖自己的剑技。”
“后来我了解到这个世界上,买凶杀人之人,非常之多,一念之差,便踏上了这条修罗道。”
郁胜宗嘟囔道,“这和杀了追债之人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薛如昨淡淡一笑,道,“他们知道我成名已久,自然也不会给我安排去杀好饶单子。纵使如此,我还是十分厌恶。正好,早年我收拾黄山七十二峰山贼之时,没有赶尽杀绝,一念之仁,留下了一帮年纪较幼的孩子,我便亲自训练这帮孩子,让他们替我卖命,替我杀人。”
“纸包不住火。我入了这行,出门的频率就多了起来。长琴心生疑窦,经常尾随与我,得知了我的秘密,还在徽州的黑市上高价购得了傀儡蛊这种东西。她”到这里,老人不禁老泪纵横,道,“她居然拿着这个鬼东西,下给了她的姐姐!”
到这里,原本还算高大的身子,此时似乎了几分,他无奈道,“从此她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整日拿玥儿的安危要挟与我。巫蛊之术,非下蛊之人不可解除,我为保爱女的性命,只能对长琴言听计从。
后来她在外面不知道哪里学了一身邪法,要我配合,将自己的功力传输给她。这些年来,我每都不得不分些许功力给他。是以前些日子你我木屋较量的时候,我其实只剩三成功力。
到了昨日,更是她功成圆满之时,强令我将剩下所有的功力都传给她。
唉,原本替明儿还完债,我就准备金盆洗手的”
“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养你的儿子,你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金盆洗手的。”
忽听左近,一个女饶声音传来。
清冷、冷酷,没有感情,就像一块石头。这就是郁胜宗对此事长琴的声音的评价。
长琴双手负在背后,从一块巨石后面现身,冷冷看着坐倒在地的薛如昨。
原来她一路上了莲花峰,却不见有人追来,心下不耐烦,自己出来找寻了。
“老贼,你那宝贝儿子这些年来丝毫没有戒赌的意思,若不是我强令你继续维持戮庄的运行,恐怕薛明留下来的阎王债,你便是把回风谷整个押出去,也不够还吧。”
郁胜宗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挡在薛如昨的面前,道,“薛二姑娘,令尊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你莫要将事情做尽做绝。”
长琴忽然长笑起来,那笑声是那么的尖锐、刺耳,又是那么凄惨。如此笑了一会,长琴这才收声,厉声道,“将事情做尽做绝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
郁胜宗道,“那我也必然要阻止你。你已经弑兄,我断断不能让你再弑父了!”
长琴沉声道,“让开!这是我薛家的事情!”
郁胜宗厉声道,“不可!我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薛如昨却在郁胜宗身后道,“子让开。长琴,你来了结我吧。咱们父女之间的恩怨,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但你莫要伤害那个姑娘。”
长琴一怔,她看了郁胜宗一眼,暗想道,“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也好,我便卖你一个好。”又看了看坐倒在地的薛如昨,又想到,“确实如胜宗所,老贼已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亲手杀了他,反倒遂了他的心愿。嘿,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便夷事情。”
郁胜宗经薛如昨提醒,这才注意到风霜儿并不在左近,沉声道,“霜儿呢?霜儿如何了?”
长琴将手一摆,冷冷道,“她很好,我将她安置在了莲花峰。我在那里等你,一个时辰内,你若不来,我便将她推下山崖。这莲花峰乃是我黄山最高的山峰,胜宗,你自己斟酌吧。”
她纵身便准备离开,但又看了一眼薛如昨,忽然笑颜如花道,“对了,爹。那霜儿丫头片子你还没见过吧。女儿先前也没注意到呢,但是入了谷以后便想起来,她的容貌和姑母长得十分相像呢,都是一家人,我会好好待她的。”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薛如昨听得此言,身心俱震,激烈地咳嗽道,“、子,真有此事?”他老眼昏花,方才不曾仔细端详,是以不知。
郁胜宗无奈地点点头道,“她是风前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