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祁少悲亮起了一枚火折子,说道,“咱们先上岸,说不准等一会他们就下来了。”
虽然这枚小小的火折子无法完全照亮这片黑暗,但祁少悲毕竟是长安黑市里的老人,用火折子四处晃晃,照看水里的样子,似乎在这黑暗之中也能摸索到方向。
风霜儿问道,“祁大哥,这密道里这么黑,咱们怎么找到出路啊。”
祁少悲说道,“这密道是一条很浅的地下河,聿明家的先祖在冬季河水干涸之际,将河底雕刻一番,我们可以顺着河底的图案找到方向。”
众人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这河水并不如何深。这一摔下来有两三丈的高度,因为这长安的地下河,众人才没有摔伤。可是这地下河又并没有深到会淹死人的地步。即使是不识水性的人,也不会淹着。
祁少悲继续道,“密道修好以后,聿明家的先祖又控制地下河的源头,使这地下河的深度不至于让人摔坏,也不会让人淹着。来,大伙跟着我!”
众人闻言都是再无异议,紧紧跟着祁少悲,半游半走着。
只有郁胜宗,那边忽然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所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郁胜宗从水中忽然跃起,想要跃出这黑暗的密道。
两三丈的高度对于一个轻功高手来说虽然不算高,但是所谓飞檐走壁,走得有檐可飞,有壁可走。便是希夷再世、逍遥游轻功傍身,也绝无从水中一跃而起,能蹦出两三丈高的道理。更何况郁胜宗所长者在于内功深厚,运起轻功来,长距离有优势,却不能助他脱离这密道。
只见他手刚刚触碰到他们滑下来的滑道的底端,便已无续力再上去了。
如此又尝试了三次,却是一次不如一次,只见他失魂落魄地跌落到了水里。
此时其他人早已经上岸,只有风霜儿飞身上前,抱住第四次掉落下来的郁胜宗,哭喊道,“宗哥哥,你不要试了!”
郁胜宗嘶声道,“不!凤大哥和何龙头都在上面。而且黑市里还有那么多平民百姓,难道任由官兵和正道门派滥杀吗!”
风霜儿一个巴掌却狠狠打在了郁胜宗的脸上,大声道,“臭凤凰分开时怎么说的!他叫你要惜命!你的命要比他们值钱的多!”
郁胜宗说道,“大家都是人,怎么能说我的命比他们的命要值钱!而且师父、师父”他脑海里闪过成深等一众名门正派中人,将风起云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十一载,又想起在回风谷的秘洞中相剑说的,“后来者未必不贤”的话,正色道,“师父曾经做过不对的事情。那时候我尚未出生。可是如今师父仍然在做不对的事情,若我不能不能帮助他,那便是我做弟子的不肖!”
风霜儿说道,“宗哥哥,你说的固然不错。但也错了,因为你的命确实就是要比大部分人珍贵!不光是对你自己,对于我。对于七州黑市来说,今后你都将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如今七州龙头尽数聚集于长安,被朝廷和正道人士联手一锅端,将来还需要聿明家的人来主持局面!”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郁胜宗才稍微冷静一点。他回头向岸上看去,那微弱的火光下,金万两、尹千金、南惟,还有祁少悲都看着他。
郁胜宗这才点点头,挽起风霜儿的手,便朝着光亮那边走去。
却又听普通一声,又是一人掉了下来。
郁胜宗一喜,还道是凤七九或者何彪掉了下来,只是这人沉到水里,半天都没上来。郁胜宗眼见不对,沉入水底,将此人捞起来,带到岸上。接着火折子的光亮,这才发现此人是奄奄一息的紫电。
原来紫电是个断了腿的叫花子,正道人士见了他不忍伤他,官兵见到他又嫌他身上没有油水可以捞,否极泰来,虽然他遭遇狼狈,可正也如此,躲过了一劫。他先前做职业杀手的时候,虽然狂妄,但也极其机警,他从头到尾都紧紧盯着金万两。因为他知道此人是天道宗中人,也是青州黑市的龙头。突遭大难,这些桌子旁边的人定然会为自己留后路。是以他注意到这些人从祠堂的地道里逃走。趁着别人不注意,这才翻身溜了下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地下的密道是一条地下河。若是双腿完好之人掉落下来,只消在水里扑腾两下,即使水性不识,也可站起来。可是紫电双腿已废,即使在水中也无法站立。
紫电伏在地上吐了好几口水,这才恢复了神智。只见郁胜宗正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金万两在一旁也在偷偷打量着他,神色颇为复杂。
郁胜宗确实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他,但他忽然瞧见暗河突然反射出一点光芒,忽然想起一事,他紧张地朝上面看看。
一片光亮。
郁胜宗惊道,“此人下来之时没有关上密道的门!各位快跑!”
原来郁胜宗等人下来之时,尚有凤七九和何彪二人断后,他们下去密道后,这两人便关上了密道的大门,紫电却是一人下来,谁为他关门来?这密道门口就在祠堂的正堂,稍微进来半步就可以瞧见,此时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