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躲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切,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别人见他不出声,便当做是默许了。
郁胜宗见众人应允,蹲了个马步,摆开了架势,“那就请道长手下留情了!”
他这一个马步扎得十分沉稳,众人见他扎了这个马步,才发觉这少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只有练过三月武功才有的基本功。
清风看在眼里,却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此人基本功虽然扎实,却又如何胜得过自己这般十七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他又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好叫天下英雄从此再也不敢小觑了武当派,是以出手虽不似先前那般狠毒,但剑光闪过,用的正是武当绝学神门十三剑。
郁胜宗眼睛中倒映着清风的长剑,冷若秋水,迈开步伐,脚踏七星,一掌劈开,看似平平无奇,他的双手却无形中伸得好似比清风的长剑还要长,神门十三剑传打手腕上的神门穴位,郁胜宗却将自己的双手送上去,清风心中冷笑,心想,“这厮果然见识粗鄙,不识得我这神门十三剑的厉害,自己将要害送上来。还好意思说什么十招之内?只此一招便让你跪地求饶!”
心念及此,剑影一闪,剑尖便要点向郁胜宗的手腕处,却听“铮”的一声,剑身居然被轻轻荡开!
清风大惊,不知是为何故,只见郁胜宗哈哈一笑,“道长,一招了!”
清风原本就是一个焦躁之辈,眼见古怪,却不加以深思熟虑,只道是巧合,一击不成,意欲再出一击,低头一看,却见郁胜宗使出一套罗汉拳来,手成劈状,朝自己胸口而来,正是一招“力劈华山”。
郁胜宗方才将自己的双手送上去,实际乃是一记诱敌之招,清风剑尖一点,手腕陡然发力,霸武真气萦绕手心,微微生风。武当佩剑实与华山佩剑有所不同,华山虽然也是有道家法门,这么多代下来,早已经脱离了道家范围,是以佩剑五花八门,而武当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是以剑身多半柔韧,是以武当剑法虽然厉害,佩剑虽然锋利,但郁胜宗这霸道生风,微微一吹,便让清风的剑尖荡开了一寸,只此一寸,清风便失却了先机。待得清风反应过来,这一掌已经劈在了清风的胸口。
清风武功虽不及郁胜宗,但也不是泛泛之辈,眼见劈掌一到,心下大急,长剑在胸前一横扫,逼退了郁胜宗这一拳。须知他在武当派中身份不低,这一拳若是打在了身上,不管厉害与否,总是丢脸。
郁胜宗倒也不急,见清风以长剑轻扫,避开自己的拳势,嘻嘻一笑,说道,“这可是第二招了。”
清风一怔,心想,武当剑法就没有这么一招,怎么又算一招了,不禁怒道,“小贼!休得消遣!”说完长剑在此一抖,还是攻向郁胜宗的双拳。
须知神门十三剑专攻人手上要害,郁胜宗自言只会一套罗汉拳,清风用心,不可谓不深远,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为的兵刃克制并没有什么用。
郁胜宗挥开了双拳,一路罗汉拳打下来,大开大合,倒是越来越纯熟了。这套罗汉拳乃是少林派的入门武功,威力有限,可是郁胜宗就是能靠在平念刻的那一套木娃娃身上,学会了形似。再加上他身负绝世的内功武学,就算是一套平平无奇的罗汉拳,都让他打得虎虎生风,和武当的精妙绝学神门十三剑难分高低。
清风一柄长剑越使越急,眼见每次长剑都将要打到郁胜宗的手腕,紧要关头却又偏偏被无形荡开,要不是郁胜宗此时袖子上摞,赤着双手,清风当真要怀疑郁胜宗的手上暗藏了什么玄机。只是他自己见识有限,不知道天下还这么一门绝妙精伦的武学罢了。
如此又过了三两招,郁胜宗的罗汉拳逐渐使开了,什么“冲字诀”,“弹字诀”,都使将开来,虽然和正宗的少林罗汉拳不尽相同,但是也并没有人在意。
郁胜宗虽然得利,但在外人看来又混不似这么回事,只觉得郁胜宗虽然武功招式平平无奇,恶事基本功十分扎实,反观清风倒是气急败坏,连脚下踩得八卦步都乱了。偶尔有几次剑尖明明已经贴上了郁胜宗的手腕,却又划开。是以在他们看来,郁胜宗还是方才的郁胜宗,充其量就是方才那一套夹杂阴柔的罗汉拳,此时使得更具阳刚之气罢了。
是以在他们看来,倒不是郁胜宗是扮猪吃虎,而是清风实在草包,虚有其表罢了。不由得纷纷扼腕叹息。
清风耳听周围声音,心中更急切,方寸大乱,一剑使岔,让郁胜宗一招“降龙伏虎”结结实实打在了胸口。
一击得手,倒是郁胜宗自己也未曾想到的,他手中真气不散,尽管他眼见不好,收回了七分真气,可还是有三分真气打在了清风的胸口。
清风又气又闹,一个踉跄摔出去了,怒目圆睁,看着郁胜宗,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了。
在场之人,无一不看得瞠目结舌。众人再回头去看郁胜宗,不知如何是好。
陈老四反应倒快,冲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拍拍清风的胸口,大声道,“道长?清风道长?清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