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头脸的大人物,如今换我一个汉人来,管理起来并不方便。别的不说,如今寒鸦帮众只存十分之一,可见不服我这帮主的人还是大多数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
墨燕心中也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辟邪站起身来,墨燕微微蹙眉,走上前两步,想要扶住辟邪,却被辟邪婉拒了。
“无妨,我身上没伤。”
墨燕此时正坐在小屋门口的门槛上,望着天上的乌云。只有在回应辟邪的时候才会朝着辟邪看一眼。此时辟邪弯下身子,坐在了墨燕的身边。他匆匆一瞥,这才瞧清楚墨燕的样貌,他虽然出身深山之中,但也见识过不少美貌女子。墨燕比起那些女子来,又显得平平无奇。但对于此时辟邪来说,墨燕似乎有一种神奇的、能令她平静下来的能力。
“帮主您不多休息一下吗?”
辟邪摆摆手说道,“屋子里太黑,憋屈,出来透透气。”
墨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啊,这是鸦眼大哥的意思若是屋子弄得亮堂,说不定会引起人注意”
她话未说完,辟邪已经“擦”地一声,用火折子亮起一盏油灯,淡淡说道,“天上乌云聚集起来了,黑得这般厉害。你若不亮灯,反而引人注目。”
辟邪刚说完,一点点雨滴已经落了下来,转眼间便成了倾盆大雨,所幸屋檐够宽敞,辟邪和墨燕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看下雨。
“噗嗤”辟邪忽然笑了起来。
墨燕有些奇怪,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帮主,脸上都是好奇的神色,“帮主您这是”
辟邪摆摆手,此时脸上已经隐去方才的笑容,正色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似乎对你们又有些不大敬重。”
墨燕不禁大感好奇,问道,“什么事情,如此奇怪?”
辟邪此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说道,“你可别生气,我方才只是在想你们的前任帮主。”
墨燕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在油灯下闪闪发亮,满是不解,“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辟邪道,“你们前任帮主故去之后,寒鸦帮众便似一盘散沙,剩下十一。那到底是你们这些留下的人忠心,还是那些不承认我这个帮主的人更为忠心?可也难说得很。”
墨燕并未感到有什么好笑,可也没有恼怒,只是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吧。据我所知,大家对寒鸦帮可以说是绝对忠心只是能说三王子走得实在是太仓促了”
这话刚说完,忽然有一丝疑问划过辟邪的心头,他从怀里掏出那块黢黑的铁铸令牌,问道,“墨燕,你们从都是从很小就追随了东重卿对吧。”
“是啊。”
“你们接受过怎样的训练?为什么会被要求对这么块令牌忠心耿耿?”
墨燕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寒鸦帮是个帮派,但因为是三王子殿下秘密组建的组织,比起武功身手,忠心和机密才是帮派内部第一重视的事情”
辟邪听着墨燕轻声细语,忽然停住不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墨燕,问道,“然后呢?”
就这一眼,辟邪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墨燕方才还在发亮的双眼此时突然呆滞住了,辟邪的心中却又是厌恶、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起来。那样的眼神他见识过很多次。
死人,只有死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墨燕?你怎么了?”他有点担心地问道。
墨燕摇摇头,像是才回过神来,说道,“不、我没事。只是有些太乏了吧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还请帮主见谅”
辟邪只是觉得好生奇怪,他自以为一生阅人无数,此时却是轻易看不穿墨燕究竟是不愿意告诉自己过往之事,还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种种。
但此时他倒也没去深究这些事,这些年来,对于寒鸦帮的事他总是不怎么上心。一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一块烫手山芋,二则是和风霜儿有关。自从风霜儿故去,他心灰意懒,除了老宗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如今他看起来十分开朗,他是天道宗里最开朗、最玩世不恭的那个人。他接手最棘手的单子,杀最狠的人,拿最多的银子,喝最烈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在荆武堂百花楼里,他也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人。
但他也变成了最懒的那个人。如果没有生意,他可以把自己关在百花楼最深的房间,十天半个月都不出来露个脸。
是以这十年来,这个懒汉已经彻底做了寒鸦帮的甩手掌柜,帮派中大小事务,全部都甩给鸦眼去做。鸦眼倒是十分忠心,虽然知道辟邪懒散,但每个月帮派事务流水,都会报告给他。十年来他数次表示想要将位子让给鸦眼,鸦眼每次则都是拒绝,每每想到寒鸦帮的事情,辟邪都会觉得十分的头大。
直到今天,辟邪才发现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寒鸦帮的帮主,对于这个帮派的了解却是少得可怜。
他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