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秀丽的女孩穿着白袍,应当是一个见习修女。
她神情肃穆,十分专注,即使项欢和娜娜来到了身边,修女也仍然在默念着。
娜娜来到此处,似乎变了一个人,安静之极,拉着项欢坐在了这见习修女的身边,对着神像划了十字膜拜,静待。
直到玫瑰念珠转完,祈祷完毕,修女才抬起头来。
见习修女看到了娜娜,很是高兴的样子,“娜娜,你怎么这么晚才山来?”
项欢这才看清了这个修女,是一个洋女子,从罩袍的边角露出了红色的发丝,如山脊而不是东方人像山梁一般的鼻子,灰蓝色的眼睛反射着烛灯的光,神圣与神秘,不可亲亦不可侵。
熵海是国际大都会,熵欢在路经常看到各色的洋美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修女有种特别的冷色调的美。
娜娜更是高兴,一下子扑了修女,紧紧抱着她,“迦娜,你还好吗?”
“帝保佑,娜娜。”修女也抱着娜娜。
两人好一会儿才松手,这位叫迦娜的修女问道,“这位是……”
“项欢。”娜娜介绍道。
迦娜不知是否是因为很少和陌生男子接触的关系,低垂下头道,“你好,愿帝保佑你。”
项欢笑了笑:“没想到景教也有女教徒。”
娜娜带本尊到这里,莫不是知道本尊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调戏道姑、尼姑,让她们一个个还俗嫁人吗?
娜娜手和迦娜的手紧紧握着,“哥,这是和我一起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迦娜。”
迦娜说道:“项先生,景教可是两千多年前的旧称了,您真是博学多闻。”
武朝时传入大华国的基督教称之为景教,明朝时,长安掘出一块石碑,正面写着“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以1780个汉字撰写着景教在大华国的早期历史。
娜娜笑道:“项欢哥哥就是从两千年前来的。”
“娜娜,又瞎说了。”迦娜问娜娜:“次徐姆姆过逝,你也没有回来,最近怎么了?”
“哼,那个老妖婆死了,我没修道院门口放鞭炮,算是便宜她了。”娜娜愤愤不平地说道。
原来娜娜和迦娜,小时候就是在这圣母教堂的孤儿院中长大的,孤儿院的姆姆,并不都是天使、都是圣人,大多不会给这些小可怜好脸色,时常有虐待孤儿的事情发生。
前几年,这教堂孤儿院也是被投诉举报调查,宗教性的孤儿院就被取缔了,由民政部门接手,孤儿也全被带到了民政部门的福利孤儿院。
娜娜和迦娜轻声交谈着,两人久未相见,很是亲热。
项欢从谈话中知道,娜娜长大后就出社会,去熵海市区工作,而迦娜则是进入了修道院,现在是见习修女,需要再学习两年,发三愿“绝财”、“绝色”、“绝意”,才能成为正式的修女。
项欢心想,按照娜娜的性子,那投诉举报的人就算不是她,也少不了她一个。
娜娜和迦娜两人聊着,项欢则独自一人觉得浏览一下这个夜中的远东最大圣母堂。
这里的彩色玻璃窗的中间多是白色玻璃,会令透过来的光,在瑰丽之余更增添了一种圣洁。
最为漂亮的是六扇耳堂的玫瑰花窗。
整体就是一朵团花状的花窗之中,圣心放出的光芒射四面。
北耳堂的以耶稣圣心为主题,耶稣圣心发出熊熊烈焰,荆棘王冠环绕,朗基努斯之枪将圣心戳出圣血,圣血再将玫瑰染红。
南耳堂的大玫瑰花窗则是以圣母无玷之心为主题,圣母圣心,星星火苗在萦绕,蓝色的玫瑰环绕四周。
走道之中,一副一副的油画,来自于名家之手,和项欢所习的国画完全是另一种风格,项欢欣赏了好一会儿。
描述的多是圣经故事,还有天使天堂之光明辉煌、恶魔地狱之黑暗恐怖。
此时,雨暂停了。
项欢走出教堂,这圣母堂红砖尖顶,高耸在山头,即使是夜里,群星幕下,也仍可显出其圣洁与恢弘。
若是晴天来,蓝天白云之下仰望,更可如见天神光落下,天堂之门打开。
项欢走着,来到了一处铁门之前,铁门用铁链紧锁着,门内是一座四层楼的建筑。
深已夜,没有灯火,里面的草地十分的平整,花坛鲜花也长甚好,一看就是常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铁门一边还挂着两块老旧的牌匾,一块是“熵海市玫瑰圣心会修道院”,一块是“熵海市玫瑰圣心会孤儿院”。
原来,这里面就是娜娜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就在项欢摇了摇铁门,想一跃而入时,有个沙哑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游客止步。”
从身后黑暗处,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修女。
修女看来年龄很大了,满脸的褶皱,眼皮都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