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理财产品罢了,这人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熊正平跑到了路口,见没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爸,你跑什么呀?”乐乐问道。
“没有,那银行里面空调太冷,跑跑,跑跑。”熊正平喘着大气,“解解乏。”
“那个阿姨好像手里拿着一红色纸袋东西要送给我们呢”乐乐被熊正平抱着,自然看得清那值班经理的情况了。
“哦”原来是虚惊一场,真是的,“资本家和银行的东西,咱不能要。”
熊正平这话说的,不愧是上世纪家乡小学教出来的好学生。
熊正平刚好看到路边有一家文印店,心想,要不把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做个塑封?
一想到财不外露,到了门口,又刹住了脚步。
还是回家,拿个买袜子时没扔掉的薄膜套,套一下先顶着吧。虽然前面有个圆口,代防水防潮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爸,咱真要搬吗?”乐乐问道。
“搬。”
“那楼下的张阿姨呢”乐乐还是很喜欢张阿姨的,虽然不喜欢她儿子,“她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哦。”
“去,熊孩子,想啥呢,你熊妈妈回来了知道你要把你爸这么卖了,非揍你不可。”熊正平颠了颠抱手中的乐乐,手有些酸了。
“我妈才不会打我呢?!”乐乐心疼自已的父亲,“爸,我下来走吧。”
“好吧。”熊正平放下了乐乐。
熊正平知道支票是真的,想来心情大好,拉着乐乐的手,晃了起来,“乐乐,咱有钱了,是不是来首歌庆祝一下。”
“好呀!”乐乐摇晃着手,背着粉红小书包,开心极了。
“预备唱!”熊正平先来,“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我移动联通小灵通,一天换一个电话号码呀!”
“哈哈!到我了到我了。”
“到乐乐啦!”
乐乐接了下来,“我坐完奔驰开宝马,没事洗桑拿吃龙虾,我赚钱啦赚钱啦!光保姆就请了仨,哎一个扫地一个做饭,一个去当奶妈。我厕所墙上挂国画,倍儿像艺术家呀”
这是熊正平年青时流行的歪歌,当时,即使再贫穷,住再简陋的房,吃再差的饭,只要自己唱起这首歌,倪红都会拍着手给自己打节奏。
只要锣鼓一响,登台拈布,看着台下的观众,感觉一切都会好的。
最后,父女两人,在夕阳中,摇头晃脑甩着手齐步走,“我再也不用怕夜查的那个居委会大妈啦!我再也不用怕夜查的那个居委会大妈啊!我算是扯完了,哦淡了加点儿韭菜花儿!”
而这歌中的居委会大妈曾舒昙,还在学校门口,帮着环卫工人,收拾着门口家长学生们扔了一地的各种杂物。
6月8日,今天是周一。
戏团虽然是国家编制,但绝不是朝九晚五上下班,从来都是赶早练戏,到九点都已经排了快两小时。
熵海曲艺戏剧团的副团长,国家一级演员王佩红正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的青年演员们紧张排着戏。
今天排的戏,是文化部指定的新编剧目,几个熵海戏剧圈的老艺术家,老编剧,还有市局领导和团长,早早就来看效果了。
此时,自已的学生候德科跑了进来,怕吵到台上排戏,倒是跑得轻巧,坐在了王佩红的身边,小声说道,“团长,外面有两父女想见你?在门外闹着呢?”
“父女?”王佩红疑问道,“没看见正排练吗?闹什么?戏迷想进来看排练吗?”
“不是,说想见你,为振兴戏曲艺术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候德科原话照搬着,“门口保安拦着不让他进来,正闹着呢?我看他的架式,也是练过的,就好奇打探了一下。”
“你这猴子,怎么哪都有你事啊,保安不让进就不让进呗。哪个戏迷不想振兴戏曲艺术,那都放进来看排练,咱戏团就不用排了。”王佩红嗔怪这个学生道。
“主要是他喊说是您的故人我才好奇的。”
“故人?谁?”王佩红问道。
“他说跟您说倪瑾红您就知道了。”候德科眼睛瞅着王佩红。
倪瑾红正是倪红的艺名,是王佩红的师妹,两人皆师从于南山省的戏剧大师迟新秋,皆是红字辈。
两人虽是师姐妹,但王佩红是大弟子,倪瑾红则是关门弟子,两人差了近二十年。
倪瑾红和王佩红两人在南山省省剧团时,都是团中的旦角台柱子。
可南山省当时体制改革,南山省剧团差点无戏可演,幸得后来省府拔款才保留了下来。
不过在体制改革那段时间,人心思变,王佩红凭借着家中关系,又再拜了熵海戏曲界的一个老艺术家为师,把工作关系调到了熵海曲艺戏剧团,打拼了这么多年,才当上了这个副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