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阻,只需月余就能入西域,然后改道西北,沿着车师、龟兹进入乌孙国便是。至于李将军他们,将带着大军继续西行,从郁成攻入大宛。”
“你说能赢吗?”
王莺有些担心,“要是李将军败了,你们在乌孙怕是自身难保。”
“是啊,这次赢不了。”
“啊?”
韩邪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自信满满:“但总是能赢的,我大汉兵强马壮——”
噔——打更人手中的鼓槌狠狠撞击在金锣上,发出清脆震人完全比不上钟声的刺耳重响,这响声把二人从思绪中都震了出来。
时辰到了。
不等王莺回神追问,卫青便携着细君走来,不远处拉车的马儿很是不耐烦,一直在地上打磨着自己被铁蹄套住的马掌,这分明是一匹久经沙场,分外凶狠的战马。
这样的战马有一百余只,连运送粮食的也不例外。黑色的铁甲兵士呼吸安静到极点,仿佛死人,他们眉眼间冷厉的寒光竟比月色还要冰怆。
已经夜黑了。
“大人,打锣了,一更到了。”
兵士的声音和成年男子富有磁性的声线别无二致,只是从骨子里带出来一股无情的寒意。
韩邪很喜欢这种寒意,自从他随师兄每日清晨修炼水寒剑法以来,他就觉得自己连着体温都下降不少——绝对没有感冒。
他纵身上马,一袭青衫猎猎作响,并对卫青报以坚定的眼神。
可惜卫青正忙着扶细君上车,同时在耳边喃喃几句说不完的酸话。
王莺一抽拉鼻子,在看见韩邪向她晃悠那件大马褂时,从针缝里钻出来的棉花又使她破涕为笑。
哒哒的马蹄声走远了,她将最后一片鹿肉塞进自己嘴里,她从来不觉得这鹿肉有这么好吃,也从来不觉得这一天有多么难过。
生活还得继续,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数不尽的苟且。
比如那个嗷嗷待哺的弟弟——王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