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拉开房门,见是他们,一脸厌烦,嘟嘟嚷嚷地:“你们要相信我,东西一出手,我把货钱收齐就立马通知你们。你们一大早找我要钱,这就困难了。”他还是穿一件印花短袖,以前大家看他一身港味很神气,现在看起来却很恶心。
农易阳忍不住,骂起来:“你他妈的话不算话,当初得好好的不会拖欠大家的钱,现在两个多月过去,货钱没付。你想干什么?”
黎总见他话粗鲁,也不客气:“你们懂不懂做生意的规矩?买卖买卖,有赚有亏。过年以来,买卖行情很不好,货积压在手上,钱周转不过来。你急有什么用呀?”
王福贵知道跟他论理没有用,干脆把身上的背包取下来,扔床上,:“伙计们,我们冒险过境取货,跨越雷区,出生入死,别要赚钱,现在连货款都收不回来,尽让人家发财。实话实,我们大家身无分文了,吃住也没有着落。黎总早就给我们承若,有钱大家赚,有难大家担。今我们大伙就跟随黎总,他吃啥我们就吃啥,他住哪我们就跟着住哪。”完,挑衅地看着他。
“你……”黎总理短,一时不便发作,他看到这帮边民有备而来,估计赖不下去。他换上一副笑脸,虚情假意地:“我们是彼此信任的生意伙伴,以后买卖还要长久做下去。我知道欠着你们的货款,你们很被动。我心里也很着急呀,大家都是靠买卖赚钱过日子的,谁不知道这个道理?”
三发呵呵冷笑,:“知道这个道理就不要拖欠我们两个月的本钱。我看你就是想拖一算一,只顾自己。货款拿不回,我们什么买卖都做不成,你让我们大家喝西北风吗?今,你不还我们货款,我们就不走了。”罢,一屁股坐床沿上。
黎总看四人虎视眈眈看他,知道躲不过,打电话叫手下查看拖欠数额。过一阵,一个长头发的男子过来:“黎总,还有四千多只手表的货钱未付,大部分手表还没有销出去。”
黎总嘴角浮起笑意,解脱似的地:“听到了吗?大部分手表还在手上,没有卖出去。我们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不骗你的。一旦手表买完,一分钱都不拖,全部付清。”
王福贵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知道他老奸巨猾,干脆把话挑明,耗到底。他往床上一躺,:“黎总,反正你欠着我们十万块的货钱,我们没办法过那边交差,生意做不去了。我们十个兄弟就是把自己全卖了,也不够还人家老板。我们被逼得没有活路,买卖也没办法做下去。还是那句话,我们大伙没地方去,只能跟你一起住一起吃了。”
黎总假意犯难,手一摊,:“那你们怎么办?货没卖完,我手上真的没有钱。”
王福贵痛快地:“不怎么样。货款拖欠太久了,今我们就要取回来。我们一共十个兄弟,身家性命全捏在你手里。今你拿不出我们的货款,你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你吃什么,我们就一起吃什么。”
黎总扭扭花衣里的臃肿腰身,向左右看了看,回过头对王福贵:“生意,就靠信任。你们也别急,给我一点时间。这样好不好?我需要时间准备,下午你们再过来。”
王福贵知道他耍滑头,要溜,示意农易阳堵住门口,:“黎总,你也明白,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哪里都去不了。今取不回我们货钱,你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黎总突然生气起来,大声骂人:“你们太过分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从我这里赚了不少钱。生意生意,没有信任,还怎么做买卖?我不就是遇到困难吗?你们的货没卖完,我手上已经没有流转资金,拿什么给你们货钱?再这样下去,我们没有办法做买卖了。”
王福贵见他动怒,也不惧他,冷静地:“我们做生意,自由自愿,我们赚,你也赚,谁都没有必要摆救世主的谱。当初大家好,买卖买卖,互不相欠。几年来,我们也看到,你做得很好。可是,两个多月来,你就不是这样了,一拖就拖了我们十万块的货款,搞得我们很麻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农易阳横在门口,气愤地:“我们的货钱全被你赖着,要活路都困难,还怎么跟你做生意?”屋里几个伙伴见姓黎的恶人嚣张,一个个怒气汹汹,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黎总见软硬都不行,掏出手帕擦额头上的汗。他还想继续耍赖,四人围住他舌枪唇剑,毫不留情。最终,他无可奈何,狼狈地拿起客房的电话,叫另一个管钱的手下提着一个公文包进来。
他又换上一张笑脸:“生意还要继续做。不做生意,我们靠什么发财?实话跟你们,这半年来,倒霉事不断。我这里还要养着一帮兄弟,手头不宽展。风声也比以前紧,我不敢大意。这里只勉强备了大半的货款,你们先救急。给我一点时间,下个月一定把货款付清。你们看看,近期还有什么新货,尽管拿来,我们一起赚钱。”
王福贵心想,狡猾的狐狸,死磨烂打,还是给他留一手。不过,收得大部分货款,也不错了。四叔那边的危机基本可以缓解。他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