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偶得玄元真君之灵启,始知西方昆仑山上,有天墉仙城,城内玄都真人道行高深,体合自然,神通广大,是故欲亲承仪范”
赵顼微微一叹,似是满目失望,“想是机缘不足,今日未能得见,不知诸位高人可知,玄都真人何日方有闲暇,能与朕一见,以副朕拳拳仰慕之怀?”
守静道人等七人当即不由眉头微皱,自家师尊是何等身份与修为,又岂会下山来见曲曲一寿难全百岁的凡间帝王?
若非那玄元真君之故,便是他们,也不会履及红尘之地,此刻仍在山门之中静修求道!
不过此刻自己等人身在虎穴之中,自然不可能以此言语、挑衅这位人间帝王。
“启禀官家,自吾师入主昆仑洞天之后,便极少出山,一心参慕惯仙道果,平时纵是在门中行走,也大多只是元神化身,故此”
守静道人微微上前一步,不急不徐、不卑不亢的解释道,“故此若非门中又或人间有大变,乃至吾师证得天仙道果,师尊恐难以出关入世”
“入主昆仑洞天?!”
赵顼闻言,不由神色未变,似不经意间与下方的青年紫衣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却早已肃然至极,福地往来地仙真人,洞天可出天仙真君
原来那玄都真人,不,玄都真君竟是一尊握有一方洞天的大能,如此之高人,怪不得能与玄元真君这等大能相交!
“不知官家欲请吾师来此,所谓何事?守静虽不才,却也修得些许神通,愿为官家效劳。”
就在赵顼与那名紫衣宦官眉眼传讯之时,守静道人的话语已然言至最后,律景、律言六人亦是随之而轰然道,“贫道,愿为官家效劳!”
六人合声,顿时将赵顼自思绪间惊醒,当下,他微微一笑,面上分毫思绪不露,“朕欲请玄都真人至汴京,其一是当今天下妖患再起,
我大宋虽实力强大,但因疆域太过广袤,修道有成之道官严重不足,近些年来多处区域都曾受到妖魔侵扰袭击”
“其二,朕自幼慕道,道门更乃我大宋之国教,是故欲请真人至汴京传道,去伪存真。”
“其三”
寥寥几语,却尽皆言之有物,处处有理,以赵顼的手段与心性,轻而易举的便将此事之真正原因糊弄了过去。
“妖患再起?”
守静道人等七人顿时瞳孔一缩,“家师昔日也曾推衍天机,算出二十七年后人间将有一场大劫,人间皆在劫中
想不到,此劫之征兆,竟出现的如此之快!”
“哦?玄都真人竟曾推演出人间将有一场大劫?诸君可知此劫之究竟?”赵顼面色微微一变,当下示意一众宫女、内监退去后,方才如此询问道。
时至此刻,他才明白那位与太祖皇帝交好的天仙真君,为何着重言及那位玄都真人的术算之数。
二十七年后,蜀山出大魔。
兹事体大,赵顼虽未将自己所知之事倾盘托出,却也在某方面着重提点并要求钦天监,结果时至此刻,钦天监内众人虽然占卜出消息无错
但除此之外,一切尽在迷雾之中,纵使钦天监内一众高人联手推衍,却始终以失败或模糊告终!
然而,远在昆仑天墉城之中的那位玄都真人,却是以一己之力推演出了如此之天机,纯以易术之道,此人之手段,恐怕已足以与天仙媲美!
律景、律言等人望向守静道人,守静道人则是回忆着摇了摇头,但摇了一半,却忽又开口道,“关于此劫之事,家师并未细说,只是曾在传道之时,
曾以此激励吾等,但从师尊与诸位师叔言谈之际,便可知此劫着实非同一般,恐有魔染天下之危!”
“守静道友。”
龙案之前,明面上唯一未曾退去的那名紫衣宦官李宪,忽然开口问道,“听道友先前所言,天墉城似是掌握有一方洞天
届时大劫在降临之时,尔等进入并封闭洞天,隔绝内外,又何惧魔染之危?”
“道友何出此言?”
律景道人神色一肃,“吾等身为修道之辈,当知修道先修心,值此大劫,心不存济世之意,救民之心,还谈何修仙、求何长生?”
“太上曰:积德累功,慈心於物。遏恶扬善,推多取少。”
师从于紫胤真人麾下的玉阳亦是道,“道友此言,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天墉城了!敝掌教与家师早已议定二十七年后的救世之事
若非如此,在朱道友相邀之后,掌教真人与师尊也不会命我等直奔皇城!”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着那紫衣李宪怒目相视。
若非此处乃是皇宫大内之禁地,人间帝王之前,恐怕此刻已经有人要向他出言挑战,以维护天墉城之声威!
“子范!”
神色幽深,端坐于髹金雕龙木椅之上的人间皇者轻叱一声,令其止言低首,再不开口,“诸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