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高悬在的红木匾额也随之掉了下来,匾额金色的字体,此时已经非常浅淡了。
只依稀能看到“正气山庄”,四个篆字。
感应着其间那隐晦而森然的滔天尸气,叶凝若无其事的悠悠入内,随意驾驭清风驱走尘埃,再取来几块破木,燃作一团篝火。
似浑然不将那星罗棋布的横列于大堂之内的八口棺材放在眼中……
而今正值黄昏,落日将沉未沉,然在这山庄之内却只觉阴风缭缭,凄冷阴森,更兼一股教人窒息的发霉气味,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不过入庄的乃是叶凝,道行高深,修为醇厚,自是不会将那点尸气放在眼中。
似有意又似随意的席地端坐于篝火之侧,叶凝眸光一扫,便发现这庄子四周各处,尽皆贴着一些枯黄的符咒符篆。
在大堂四角,还悬挂着一些幡旗、经幢等物,只是这些东西早已在岁月的风沙下残破不堪,没有任何效用。
以叶凝之道行,一眼扫去,这正气山庄内的情况便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大堂内存在着大量浓稠到呈现半液态的黑气淤积其中,
看去就像是一个漆黑无底的池塘,也不知道酝酿沉淀了多少岁月,以至于其间地煞阴气几乎达到了凝实地步。
若叶凝所观无差的话,这里本因是一块极品养尸宝地,得天独厚的地脉阴气汇聚点,曾被人布下过巫鬼手段,可炼就飞尸。
甚至若是道行够高,尸体之资质命格够好,依此地之气数,便是成就尸王,只怕也不在话下!
“哒哒哒……”
听着渐渐行近的脚步,叶凝靠着一根满是裂纹的柱子,恍若无事一般平静的闭了眼眸,暗中跳出元神,默运天机。
不过须臾光景,当叶凝借助那中央石棺推算出三十年前之旧事时,一行老少皆备的五人,顺着他山的小径,
一路行至此地,前后迈入了这座山庄正中的大堂。
“这位道长,我等乃远行之路人,恰好逢经此地,见天色将尽,是故欲寻一落脚之地,还请道长首肯。”
先入此间的乃是一个满脸虬须的中年武师,这武师虽貌不惊人,但却是一个老江湖,其前后举措尽皆彬彬有礼,无一冒犯。
“无需如此,贫道亦不过一路人尔,不过,好叫诸位知晓,这正气山庄自三十年前始便已荒废,近些年来更是时常听闻此间闹鬼,
死了不少法师……”
叶凝淡淡的稽首一礼,只先前片刻光景,此地尸气之前因后果,便已然为他所洞悉。
约摸三十年前,
此地正是南方绿林中赫赫有名的正气山庄,那庄主性格颇为豪爽,一身修为更是先天武师,甚至将要迈入炼髓换血的境界。
其一生之行事手段倒也能应“正气”两个字,在那个满地饥荒的战乱年代,经常广设粥滩周济穷人。
只因当时天下大乱,南方诸州之军阀相互攻伐,礼乐废弛。
其间,某一小军阀为功法、粮食之故,盯了这家正气山庄,再有庄主的仇人作崇,里应外合之下,他全家八口人尽皆死于非命。
那庄主被拷打的奄奄一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家被杀,看着自己儿女妻子被人开腹破肚,如生猪活羊般下锅烹煮……
心中自是怨愤难言,最终怒极而亡,连尸体都无能收捡,被丢弃于那残破的正气山庄内。
数年之后,因这一家子人枉死于此,怨气之深可谓冲天彻地,后又被草草埋葬,连个法事都没有……
在无尽阴气、怨气的侵蚀下,这正气山庄便渐渐沦为了鬼庄。
为平息此地之鬼患,当地大户曾请过许多法师高人来做法,虽未能尽除鬼患,可在符咒的镇压下,倒是令此地安享了数年安宁。
只是,在当年那位符咒镇压鬼患的高人去后,又曾有一修炼邪门术法的巫鬼道修士来到此地。
此人修为高深,手段莫测,其在当年那位高人的符咒基础,又布下了属于自己的炼尸法阵,生生将那石棺内的庄主练成了尸傀,
不但令此地近些年间又兴起了鬼患,一路杀人无数,更将其他七口棺材内拼凑好的亲属尸骸,吃得干干净净,欲证铜甲尸王……
那粗豪中年武师尚未开口,其身后三男一女中,一名明显爱慕那女子的青年男子刚好走过来,听到这些话,当即不由嘲笑道:
“什么鬼怪?多半是以讹传讹,妖言惑众而已!而且,就算闹鬼,我等也都是习武之人,血气方刚,岂会有怕鬼的道理?!”
他也不和这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的道士一般见识,认定叶凝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的江湖术士。
因此,在高高在的嘲讽了一句后,他便径直转身看向着那女子,柔声道,“婉儿你放心,无论是否会出现什么鬼怪,
我与英叔都一定会第一时间护住你的!”
被称作“婉儿”的女子还未有什么反应,说着,那男子却是好死不死的、一屁股恰好坐在了孕有尸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