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朦朦胧胧。她的样子,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是我多少次梦中梦到的样子,我身边的她是确实存在的。这是真的!别犹豫了,还等什么呢?吻呀!我再次警告自己!
我搂着梓彤的肩,把她楼转过身,我们俩面对面,四目相对,我们俩的脸一点点的靠近,她呼出的热气,很香,带着她的体味,明显的感觉到梓彤发烫的脸,她估计快傻掉了,不敢动,又不敢往后靠,我把嘴轻轻的扣到她的嘴唇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甜甜的,麻麻的,彼此都能听到对方那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满脸通红,我的心尖儿一颤,脑子里却浮现出和祝筱满一起在教室讨论问题时候,她那张羞红了的可爱脸庞——教室的暖气有些足,她秀挺的鼻尖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好像饱满的挂着露水的新鲜苹果。阳光真好,透过课桌前的窗棂洒落下来,在她的高高的马尾辫上一跳一跳,把我的眼睛都闪花了,我不觉恍而惚之,追忆似水年华......
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在面前的是梓彤,我现在的吻的也是梓彤。
到工厂大门时,我要和梓彤分手了,告诉她就此分别,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她趴在我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肩膀抽搐着,弄得我也眼睛湿润了,心里特别特别难过,安慰了她好半天,才让她止住哭泣,我答应她回去答辩完之后早点回来。
我在床上烙了一夜的大饼,早上闹钟刚一震动,我就醒了,爬起来,胡乱洗漱了一下,见镜子里的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赶快又用双手鞠起一捧水把双眼湿润了一下,然后拖着箱子轻轻的走下楼去。
出了工厂大门的时候,我站住了,抬起头来再一次仔细看了看这个我呆了半年的地方,几只麻雀蹲在墙头上,干巴巴的肉红色小爪子灵巧的攥住上面的铁丝,小脑袋在脖子上的羽毛丛里一伸一缩的弹动着,忽然一阵风儿袭来,树叶子却哗啦啦啦抖索起来,惹得墙上的小麻雀们不时的发出“啾啾啾啾”的叫声。
再见了,这个给了我酸甜苦辣的地方,这个给了我踏入社会第一个机会的工厂,这个让我人生第一次拿到工资的工作,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时间还早,为了省下来到坪西路口的三块钱摩托车费,我哼着歌儿,迈着大步,走了5里路来到了坪西路口,坐车来到了龙岗汽车站,赶上了6:20的第一班去广州的车,在等车的空挡顺手买了一张当天的《深圳特区报》塞到包里,由于是第一班车,时间尚早,所以车上人并不多,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每次坐车,总是偏爱紧临车窗的位置。忙不迭地坐下,静静地等待车开的那一刻。不知不觉中,对面停泊的汽车,不相识的陌生旅人以及静默而立的站牌景观,从眼前缓缓地滑过,一场期盼已久的旅程就这样在汽车缓慢前行的节奏声中拉开了宽大的帷幕。
年前来深圳的时候是晚上到的,当时只有兴奋和惊讶,所以也没有仔细看看广深路两边的风景,虽然昨夜一夜未眠,但是回乡的激动之情难以自已,全无睡意,未及留神,窗外一栋栋的厂房,路边挺立茂盛的大树小草,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高楼,已在视线中一一飞奔登场,又转眼间呼啸而去。
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看似雷同,却又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又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或枝头扑楞而起的轻盈飞鸟,或偶尔一处路边的不知名的惊艳花朵,对我这个刚在改革开放最前沿奋斗了半年的来自农村的穷学生来说,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扑面而来。
伴随两边的风景不时的飞速闪过,很快车子上了虎门大桥,进入广州市区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上班早高峰。再加上今天正巧是礼拜五,可能上班的人都盼望着今天早点去公司把工作完成,然后早点下班,去和家人,和爱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吧,因此都起得很早,没成想导致了市区堵车非常严重,大家都停在了路上。
当汽车慢慢的以龟速蠕动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10:00了,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啊,这也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再到广州来坐车,可不能掐着点来了,万一遇上堵车可就麻烦了。而且后来确实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不是我,是我的同学林月,她就是掐着点过来的,结果路上堵车,没有赶上火车,只好改签了第二天的火车,在广州住了一晚。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虽然一直没有运动,可是五脏庙也早就开始抗议了。出了流花车站,找了一家粉店,要了碗米粉,然后直奔火车站,检票,上车,找位,放包,喘息,开车,睡觉。
醒来时候,胳膊都枕麻了,右边半边脸疼得厉害。看看表已经18:30了,起来洗洗脸,拿了一盒方便面,忽然发现底下竟然压着一沓零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梓彤昨天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在里面的,这个臭丫头,不听我的话,把钱都给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