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有了马匹换乘,途中歇息让马儿休息的时间骤减,速度快了近一倍。
但是朝歌距郡治怀县有两百里,即便他们不遗余力赶路,仍需第二天午时甚至还要更久才能到达。
赵云随着时间流逝,脸色愈发凝重。被困的汉军形势所逼,只能携带三日的粮食,如果明天午时才能赶到怀县,到朱儁率大军赶到青崖寨,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
大军赶到之前,被困青崖寨的汉军必然会面临缺粮的困境,这还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倘若这一路上再有什么波折,或者朱儁其人不在郡治怀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们也不用太忧虑,路要一步一步赶,跑死了马,我们只会更慢。既然卢使君所部俱是骑兵,杀马果腹也能支撑一下。”
夜间,众人稍歇时,黄忠见赵云几人心急火燎坐立不安,出言宽慰。
“缺粮倒是其次,”程磊叹道:“只是这个冬天太冷,使君他们又是在半山腰,只会更冷。拖下去身子冻坏了,根本无法作战。”
这同样也是赵云等人的担忧,于是,他们再次将歇息的时间缩短,全力向怀县奔驰。
终于,在翌日午时,赵云、黄忠等一干人赶到了郡治怀县。
守城的卫兵见赵云等人血染戎装,本不让他们入内,黄忠言明他乃朝歌县尉,携带部众来见朱将军,有军机大事相商,卫兵验明身份之后,才准许他们进去。
怀县城门的插曲似乎为这次求援蒙上了一层阴影,众人心急火燎的赶赴太守府,黄忠、赵云等各自言明身份,求见朱儁朱太守,然而最终迎他们进府的却是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文士。
这人黄忠认识,乃是河内郡郡丞逢纪,两人是同乡,都曾追随朱儁在南阳郡与黄巾军奋战。
只因朱儁性格刚烈,与宦官们多有冲突,加之不许赵弘部黄巾军投降,被张让等利用,在汉灵帝那里诋毁朱儁,以至于都受到了牵连。
朝廷封赏时,朱儁功劳太大,朝廷不得不大加赏赐。但追随他的将士功劳相应都被剥夺了一部分,黄忠和逢纪一个只做了县尉,一个跟随朱儁,做了郡丞。
“汉升,你何故到了这里?”逢纪听闻士卒禀告,匆忙出来迎他们进府。
黄忠将赵云等急求援兵向朝歌县令林远借马反被污蔑为黑山军贼寇,以及他欲杀林远等事说于逢纪。
逢纪当即色变,“此等大事,险被林远那厮给耽误了。只是可惜朱将军今日一早去沁水巡视去了,那边这两日流民暴动,势头有些大。”
赵云、程磊等人顿时面如土色,赵云更是一跤跌坐在地,“使君休矣!阿叔休矣!”
他年纪尚幼不曾经历过这等事,悲痛绝望之下,眼泪滚滚而落。
“那城中还有多少守军?”黄忠急问道:“可还有五千人?”
逢纪为难道:“不瞒汉升,尚有万余人,只是我乃一郡郡丞,并无领军职权啊!”
河内郡扼守京师门户,是非常紧要的位置,而河内太守在十三州所有郡国中,除了南都南阳郡这天下第一大郡的太守之外,可谓是首屈一指。
若不然也不会让朱儁这等平叛大功臣坐镇,自然河内郡的守军也不是其他郡城能够比拟的。
朱儁早上去沁水时带走了千人,此刻城内尚有一万两千人,而且如果持太守手令在周围县召集兵马,能轻易纠集两万人马。
可现在的情况是朱儁不在,逢纪根本没有统兵权,这些驻扎在怀县的大军也不会听从逢纪的调遣。
沁水距离怀县并不近,他们如果从怀县赶赴沁水,然后再由沁水赶往青崖寨,即便是路上不眠不休也来不及了。
赵云匆忙解下腰间所缚的布包,亮出卢植的冀州牧以及定乡侯印信,“这些有用吗?能调兵吗?”
逢纪摇了摇头,“如果是在冀州,自然轻而易举,可河内郡隶属于司隶校尉部,不归冀州统辖,这些是不行的。”
程磊作为老资格军侯,自然晓得这些,当下拉住赵云,把印信重新包好,缚在他的腰上。
“子龙,我们走吧!”既然求不来援兵,程磊决定回去赴死。
赵云抹掉眼角的泪水,再次振作起来,“我等回去救援使君和阿叔。”
程磊扫过他部曲所剩的六名士卒,“我曲为使君亲随,当保使君万无一失。可如今拼死未能寻得援兵。我与子龙欲回青崖寨死战,此去有死无生。你们若是不愿前往,我不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再为使君做一件事,此刻赶往沁水通知朱儁将军,使君乃是被阉党赵忠胞弟赵虏勾结黑山军所害,要他务必帮使君讨回公道。”
余下的众人与程磊、赵云一番出生入死,到了此刻哪里还会相弃,都觉得无非一死而已。
“我等岂是贪生怕之辈,愿为救使君而死。”一人高呼之后,其他人纷纷响应。
众人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