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提着赵虏首级上马,带着程磊及周仓率大军奔赴城南。
由于事情已然败露,赵云和程磊担心赵普安危,率百骑先行,周仓带着黑山军大部步卒紧随其后。
在东门大街尽头,赵普和岑熙两人已然成光杆司令,焦鲁的部众死的死,逃的逃。
张钊一马当先追击,距他二人已不足三丈。
“安定,今日只怕我们在劫难逃。”岑熙是纯粹的读书人,不通弓马,跟赵普一样可谓手无缚鸡之力。
赵普回头看一眼,只觉那张钊的巨锤已在背后,“君侯莫慌,赵府近在眼前。”
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不敢回头,唯恐那张钊一锤砸来。
赵云远远瞧见两人正策马向他们狂奔,猜到可能会是赵普和岑熙,便快马加鞭向他们而去。
相距十丈时借着不远处赵府的火光,赵云隐约可确定来人是赵普,心中不由大喜。
张钊眼见岑熙援军到来,心下更是着急,可三丈距离怎么也无法缩短,他所持又非长兵器,情急之下,扬起手中的巨锤,想要投掷伤人。
赵云远远瞧见敌方来将扬起大锤,顿时大呼,“阿叔、君侯,低头。”
他手中别无他物,握住手中长枪投掷了出去。
赵普和岑熙不知那张钊要投掷巨锤,可听到赵云大呼,又见他扬起手中长枪,哪里还敢犹豫,匆忙弯腰,把头贴在马脖处。
长枪呼啸而至,与他们身后的巨锤砰然相撞,一时间火花四溅。
长枪不及巨锤势大力沉,并不能全然阻挡巨锤的攻势,不过在大力相撞之下,巨锤改变了方向砸得地面青石板石块纷飞。
赵云一马当先将赵普和岑熙接回阵中,他此刻手中别无他物,唯有拔出佩剑。
张钊手中尚有一锤,与赵云相遇立刻便战至一处。
佩剑长不过三尺,不利于马战,虽然张钊手中也只有一锤,可锤是重器,长剑与之相撞立刻便会卷刃。
赵云纵使骁勇,以这兵器不趁手,亦难敌张钊。
不一时,双方大军皆已赶到。
“子龙接枪,”程磊从步卒那里取过一杠长枪,一声大喝,远远向赵云投掷而去。
赵云将手中剑甩向张钊,争取了一瞬他接枪的时间。
有长枪在手的赵云如同换了一人,只见他长枪纵横,只三五合就将那张钊压制住,若不是对方大军来救,他已将其挑落马下。
率大军赶来的正是赵府的谋士许嵩以及他替赵虏收买的几个校尉。
两军就在这东门大街,拔刀相向。
“赵虏已死,你等若是投降,也许君侯宽仁,会饶你们一命。”赵云将悬在马上的首级扔在地上,勒马大喝。
张钊和许嵩登时脸色大变,就在张钊借上茅厕脱身时,许嵩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张钊赵府埋伏有重兵,赵虏定能安然无恙。
可如今已然身首异处,这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许嵩心思连转,大呼道:“胡扯,别信他的鬼话,赵爷昨日已到了别处,根本不在赵府。”
这些校尉们除了张钊皆可投降,可他和张钊已然举兵要杀太守,投降也是谋逆的死罪。
余众可降,首恶必诛,这是桓古不变的道理。
许嵩这番话混淆视听,那些校尉不禁将信将疑,一是在夜色中的确无法瞧清楚是不是赵虏首级,二来他们也不太信在邺城只手遮天的赵虏就这么死了。
“许先生当真能言善辩,死人都能说活了,是真是假,看下赵府大火不就清楚了。”
岑熙久闻许嵩乃是赵府第一谋士,只是从未见过,此刻回头一想,张钊在军营见得文士除了许嵩还能有谁?
“烧了赵府又能算什么?难不成赵爷不能再建一个。”许嵩知道此刻一丁点都不能退,否则赵虏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张钊此刻当然知道赵虏已死,可除了跟许嵩上贼船,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众将士听令,太守岑熙勾结贼人袭扰邺城,我等将士今日乃是平叛,杀逆贼岑熙者,赏金百两,击退我亲自为诸位请功。”
邺城守军不由士气大振。
赵普料想今日一战恐难避免,着周仓列阵抵御,同时建议程磊随岑熙悄悄折回太守府,领太守府那一部军马从侧翼夹击。
黑山军终究是散兵游勇,作战素养相比正规军差距明显,赵云领军唯有且战且退。
在大军掩护之下,岑熙和程磊已悄无声息绕到太守府。
岑熙迅速召集太守府前后院所有守备军共计千人,令其听从程磊指挥。
程磊率军赶赴战场时,周仓所部黑山军已然距离北门不远。
周仓劝赵普乘此机会撤走,但被赵普拒绝,赵普心知他们一旦撤走,岑熙一家老小必然惨死。
何况眼下虽然情况危机,但并非不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