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月圆如盘,皎洁的月光倾洒整个宫阙。
汉灵帝站在大殿门口,望着际的皓月,长长叹了口气。
他低估了赵普在鸿都门学授课的影响力,本以为至多在京城掀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波澜罢了。
比如,至多是那些士族公卿们斥责赵普不该沾染那些三教九流的学术,乃至与宦官为伍。
这些在他看来都不是事,诗赋、乐律、书法为什么就难登大雅之堂了?那蔡邕三者皆精通不一样誉满下?
再者,那些寒门出身的子弟,于正式的仕途上遭受排挤,投入鸿都门学门下又有什么过错?
刘宏与士族子弟,寒门学子皆有接触,所谓才学高低由出身决定本就荒谬。
就他个人而言,在与鸿都门学的学生相处时,他反而更自在,对他们谈起的乡野趣事也更感兴趣。
他让赵普去授课的动机很简单,不过是希望他欣赏的先生和喜欢的学生能够多亲近亲近罢了。
过程他非常满意,可结果让他很意外。
赵普没有遭受士族公卿的抵触,这点让他也很开心,起码这算是没有给赵普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可在大将军何进和尚书令卢植的宣扬之下,彻底光复凉州的声音充斥整个京师。
汉灵帝刘宏此刻想起赵普所做的诗赋和词曲仍旧觉得叹为观止,表达了对朝廷对汉室尽忠的拳拳之心,以及彰显汉室威德的殷切期许。
这样才高八斗的忠臣谁不喜欢呢?
可他想不明白这些朝中的官员们怎么就非要这个时候,一定要倡议兵出凉州,重建西域都护呢?朝廷府库亏空成什么样,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他在得到赵忠禀告之后,只觉得心烦气躁,然后便于夜间宣侍中赵普进宫商议此事。
刘宏当然清楚赵普和卢植的关系,可让赵普进鸿都门学授课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他不相信是赵普刻意为之。
赵普自宫外匆匆赶来,在入宫之前,昨日夜间他已经和卢植见过面。
卢植和傅燮已经将他们的谋划大致告诉了赵普,在今日白,大将军何进的宣扬也起了效用。
此刻的京师,在尚书令和大将军的共同作用下,满城都是关于凉州和西域的声音。
赵普知道刘宏于夜间宣他而来,定然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他难以猜测这个皇帝的心中此刻到底是何感想。
“臣赵普拜见陛下,”赵普拱手行礼。
刘宏示意他不必多礼,“此刻京师之内,光复凉州、重建西域都护的声音甚嚣尘上,你怎么看?”
赵普沉思片刻,道:“臣以为陛下不妨顺应民意,派遣良将干吏前往凉州,一为彻底消灭叛军,二为安抚凉州军民。此刻离叛军大败于美阳不过三四个月,叛军不足为虑,朝廷定可大获全胜。”
这回复让刘宏有些意外,“卢尚书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赵普忙躬身拱手道:“不瞒陛下,卢尚书确实与臣的意见不谋而合,但非是卢尚书让臣如此,地可鉴,臣本心便是想要凉州、皆为汉土,四方百姓皆为大汉臣民。何况,凉州之乱若是不从根源处着手,不过三五年势必会卷土重来,到了那时,只怕朝廷得需更多的钱粮才能平息叛乱,甚至兵压三辅,威逼京师将再次上演。”
刘宏闻言,于大殿前望着重重宫阙久久不语。
他知道赵普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那你以为凉州之乱的根源在哪?”刘宏良久才回首问道。
赵普道:“凉州之乱根源自然是外族羌人与朝廷委派的官员矛盾不可调和,加之各层官员中饱私囊,激化了百姓心向叛军,以至于积重难返。”
他在这种情况,自然不能把宦官私售官吏,以及汉灵帝刘宏自己卖官鬻爵,凉州等地的刺史太守大肆搜刮,而致使矛盾进一步激化的事得太过明显。
否则,不但会让刘宏极度反感,还会招致赵忠等饶反扑,所以他尽量采用委婉的语句。
“这事良将干吏就能够解决吗?我听闻叛军首领韩遂、边章等逃入羌人部落之中,而凉州全境大羌人部落加起来怕有百余部,逐个围剿经年累月,朝廷负担不起啊!”
刘宏扪心自问,也想在自己纵情享乐的同时,下能够太平安康,他并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弱智皇帝,只是在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这些问题。
逃避的方式也就是声色犬马,醉生梦死。
若是论才学或者潜质,他是有可能成为一代中兴之主的。
“陛下,根本不需要逐个围剿,这个时候韩遂、边章等逆贼的生死不足为虑。朝廷大军出征,只需讨伐不臣之人即可,完全不需经年累月。”赵普试图服汉灵帝刘宏。
刘宏问道:“这两人大逆不道,是为叛军领袖怎么在你看来反倒成无关紧要之辈了。”
赵普拱手道:“他二人罪大恶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