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
安然为咖啡店送植物时,发现在黑夜中闪烁光彩的弥红灯招牌,“路口”,已经换成“开心小站”。
开心驿站,来往皆是客。
而店里也多了一个安然从未见过的女人。
二十五六岁模样,没有浓妆艳抹,连很多女性钟情的淡妆也没画,素颜看起来很普通,打扮也朴实无华,不过人倒是蛮勤快的,安然刚进门,立马过来帮他搬到植物。
爱情逝去,象征爱情的红玫瑰也没了意义了。
初恋远去,象征初恋粉红色玫瑰花也枯萎凋零了。
爱情没有冬去春来,只有花开花谢,逝去终究永远逝去,所有与爱情有关的植物都被闫子辉拒绝,只定了一些松柏,绿萝,还有每一个桌子上摆放盆多肉。
“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正在忙碌的女子,闫子辉与离开前不同。
上一次为安然冲了一杯咖啡,这次却没有这样,反而为安然冲到一杯奶茶,道“咖啡都是先苦后甜,哪有这么苦尽甘来,苦就是苦,苦到一定程度甜也是苦的,店里剩下一些咖啡豆和速溶咖啡都被我扔进垃圾桶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古怪的人,不会丧心病狂享受别人的苦”
“挺好的”
安然回了一句,然后疑惑的问道“你打算追她啊?”
“家里亲戚介绍的”为自己冲了一杯珍珠奶茶,闫子辉叼着吸管,笑道“昨天刚领完结婚证,婚礼定在大年初三”
“速度真快”
安然顿时剧烈咳嗽了几声,等平复下来,立马赞了一句,道“恭喜你”
有这么一瞬,安然心里掠过一丝羡慕和复杂的情绪。
如果当时岳广寒同意,或许他和她也早就结过婚,现在享受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可人生恰恰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来的事。
离开终究是一场后会无期的道别。
再见也非转了一圈又回归原点,而是再也不见。
“我想过了,和谁结婚不是结婚,只要不讨厌,没有共同语言可以不说话,什么爱啊什么喜欢之类的都是次要,感情这事谁说的清楚,没准结完婚生活一段时间,我还会真爱上她”
闫子辉豁达说道。
艾晓华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安然不知道他说这种话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悔恨,还是自暴自弃!?
不过这样结果也挺好,没有爱,就谈不上伤害。
没有恨,也不会记挂很久。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闫子辉老婆姓万,也是本地人,离闫子辉家不远,七八里地左右,用他的话说“以后走亲戚方便,孩子生下来让丈母娘帮着带”,话一出,引得万灵灵顿时笑骂不已。
很多夫妻结婚前,大多是陌生人,可看着确实很和谐。
言语间多着一种陌生,笑声中带着需要靠近的应合意思,礼貌却又不疏远。
闫子辉和万灵灵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朋友啊?”
等安然离开,万灵灵手搭着下巴,转身问道“长得真帅,要不将铛铛介绍给他,铛铛也老大不小了,她可不在乎房子车子,就喜欢长得帅得,你朋友正好满足这一条”
万灵灵家有个妹妹,还有个才上高中弟弟。
因为第二胎生的还是女孩,万父一怒之下,将二女儿起名铛铛,和老大合并在一起就是铃铛,意为“铃铛一响,儿子必来”,第三胎果然生了儿子,名字叫万毕莱,也就是万必来。
“算了吧,他心里住着一个人,容不下其他人”
“谁要他的心,铛铛要的是人,是他的肉身”
闫子辉一愣,接着失声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装着不经意间握住万灵灵的手,在她面红耳赤下,调戏道“那我的肉身呢?你既然都发话了,我当然要帮忙,一会你打电话让铛铛过来,就算姐夫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保证新鲜出炉口感极佳”
“这像姐夫说的话吗!”
万灵灵抽回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撩起搭在脸颊上的长发,道“我去忙了”
闫子辉一边吸着奶茶,一边嘴角含笑看着万灵灵在店里忙前忙后的身影。
无法忘记一个人时,不妨从新接受另外一个人,也许时间长了,那个人身影会慢慢模糊,现在出现在生活里的人会变得更清晰,逐步替代原来位置。
这无关于爱。
可“爱”并非成为夫妻的唯一因素。
放弃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天依旧蓝,阳光依旧温和,微风依然含蓄。
谁都不曾为谁而活。
开心驿站,开心就好。
……
“这是你要侧柏,和白皮松”
安然将盆栽按闫子辉要求位置摆放好。
侧柏夏绿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