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校服,百元起步,那么,章秀才穿的道袍就可以看做是【七匹狼】【海澜之家】,千元起步,而四爷穿的曳撒,则是萨维尔街上的定制服,两万元起步……
什么?洪武爷爷年间穿个绸缎靴子把脚剁了?那不是洪武年么,如今是嘉靖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穿个曳撒,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民间还有穿蟒袍的呢!张居正同志能傅粉熏香,凭什么戴春林同志不能傅粉熏香呢?
一说大明朝,好像都是理学森严,这是真小看了大明的开放程度,【名妓参禅,老僧酿酒,少年郎白衣长剑啸马而过一身酒香,娇女儿穿金戴银倾家荡产满载而归】,这,才是真实的大明,当然了,还得加个括号,江南。
把脸上粉卸了,知书又帮四爷倒水烫脚,四爷坐在床边上一边泡脚一边就满脸的惬意。
看四爷的这个状态,其实大概就能猜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个廪膳生员了。
老婆是女强人,挣大把的银子,自己是廪膳生员,武断乡里,生活不要太美好,没啥追求了,什么举人进士的,能比现在更加舒服么?
明朝异地为官多辛苦,那是不用说的,千里迢迢上任,还不能带老婆,只能用清俊的书童解决生理需要,到了当地还得跟豪门大户和手底下胥吏斗智斗勇……考功差了要被上官训斥,考功良好也未必升官发财,得看有没有后台,说不准还要牵扯到派系斗争做了炮灰,哪里有在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当坐地虎舒坦。
四爷真这么想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高的追求的。
四娘娘看四爷眯着眼睛,就坐在床边伸手给他捏肩膀,可把四爷给美的,这日子,给个进士也不换。
一边给四爷捏肩膀康娘子一边就说:“要说起来,这个媳妇神仙一般,我也是满意的,就是这个名字,叫,叫,叫……什么桑德罗迪尼奥的,哎呀,总是拗口得很。”
蹲在下面给四爷洗脚的知书这时候就说了,“亚历桑德拉.迪卡普里奥,奴特意问了小少爷,念了好几遍呢!少爷学问大,给奴说说这名字有什么讲究么?”
知书从康家陪嫁过来的时候十一岁,那时候戴家的老头老太太还在,二十年下来,她也改不了这个小姐少爷的口。
四爷一边享受知书捏脚,一边就说:“这应该是梵名,唐玄奘就说过,详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则,四十七言……”
“是取西经的唐僧么?”知书一边给四爷捏脚一边就拿崇拜的眼神看着四爷,“少爷懂的真多。”
男人么,大家懂的,四爷这时候忍不住就自我吹嘘了一句,“所以说,你家小姐不懂,神仙皆是梵名……”后面四娘娘听了,就恨恨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
神仙皆是梵名,这个说法,大概最初是从唐玄奘口中说出来的,说【梵王天帝作则随时,异道诸仙各制文字】,后来道教也接受了这种说法,明人小说里面一般也说【神仙往来皆梵语】,后世更是有一种【历史语言比较学】认为梵语是绝大部分语言的母系形态之一。
当然,不认可这种说法的更多,认为你们几个人在家闭门造车,牵强附会,你说薛宝钗在书里面有几天不快活,然后就认为薛宝钗是选秀没被选上,你说是就是啦?老子不认可。
这套东西有点像是后世网络文学的设定,你说金丹元婴,我说练骨练筋,你说你信,这一套好像也能圆起来,你说你不信,破绽也比比皆是。
总之,不管你信不信,戴春林好像是信了,觉得这个亚历桑德拉.迪卡普里奥名字不是老婆口中说的怪怪的,而是神仙么,就应该是梵名。
掐了四爷一把的四娘娘这时候自己起身,把外面比甲脱了,坐在镜前卸头面簪子,一边卸一边就说:“白天时候小潘说你府学里面一个姓章号季尧的同学来闹事。”
“章季尧,小人也。”四爷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些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就怕对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康娘子把头面簪子卸下来,有心要说,你一个空心大佬倌,又不问事,也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肩膀上担着多重,但是呢,二十年夫妻,丈夫什么性子也很清楚,让他看个什么宋朝的善本或许高兴得很,要是让他帮着问店里面事情肯定一推干净……
可话又说回来了,所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四爷真要勇猛精进,中举人中进士,康娘子内心深处恐怕未必真愿意。
丈夫在外地为官十几年不回家,原配的妻子在家中不就是守活寡么?
所以真说起来,康娘子还是能够感受到小幸福的,只是,康飞的遇仙,太虚幻太传奇了,一切都像是一个美梦。
她忍不住就说,“这些天我总是心里面不安稳,康飞这孩子,遇仙一事,我总觉得就像是一场美梦,就怕醒过来依然……”
话说了一半,四爷就嗤之以鼻,说妻子杞人忧天,把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