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就流下泪来,身子贴在门上缓缓滑到在地,双臂抱着膝盖就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惹了这么一个孽障。”
外面康飞大笑,感觉内心深处念头通达,拽着刘显就去吃酒。
康飞算是地主,当下就带着刘显在校场吃了羊尾宴,坐下后就吩咐小厮去隔壁巷子张大郎家中请张二扣来,并且给刘显说,这是我自小的玩伴,祖上是扬州卫鞑官,他大哥张大郎如今跟着荆川兄去浙江打倭寇,小弟我过几天也要和张桓老将军护送前三边总制曾子重的妻儿去佛山,我这个弟兄就劳烦刘老兄你多多看顾。
刘显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
没一忽儿,二狗子来了,康飞拽着他坐下,刘显瞧他虽然是个长相清俊的小官,却因着康飞的关系,也不敢小瞧,还起身拱了拱手,二狗子局促,连忙起身还礼。
那边小厮先送上一盘椒盐羊尾,康飞伸手就拿了两个,一个递在二狗子手上,一个自顾就拿在手上啃,一边啃一边就说:“这位刘显刘守备是给南京兵部主事唐荆川老爷练兵的,大郎哥哥如今就在唐荆川麾下,你和刘守备多多往来,大郎哥哥有什么消息,你自然就知道了……我过几天跟张桓老将军去佛山,你帮着我照看家里头,若是我父母有什么事,你尽可直接找刘守备……”
二狗子连连点头,刘显更是拍着胸脯请他放心,康飞就举起酒杯,三人同饮了一杯。
这羊尾宴全是肉,康飞也不做作,二狗子虽然拘泥了些,可吃酒却厉害,这都大是对刘显的胃口,一番酒喝下去,就开始胡言乱语称兄道弟了。
足足吃到申时,康飞面红耳赤,二狗子憨态可掬,刘显摇摇晃晃,三个人这才起身,小厮把吃剩下的打包了,康飞又包了两斤切好的羊肉,一起就让二狗子拎着家去,又把嘴巴一擦,看刘显掏银子,高声就说了一句,算我的。
柜台里面那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又拱手,“小老爷请自便,小人知道了。”
康飞红着脸,把刘显的手给拽下去,“刘老哥哥,不要跟小弟我客气,这里我自小是吃惯了的,每个月不欠几两银子,我家老子娘都不放心,估计心里面就要嘀咕,儿子怎么不出去赊账了。这里哪一家我没赊过账,不曾混赖过他们半钱银子……”
那店主人连忙接康飞的话头,“戴老爷和小戴老爷时常来照顾我生意,小戴老爷第一次在小店啃羊尾的时候,才这么丁点儿大哩!”他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刘显听了这话,这才把手放下,“如此,哥哥我就生受了,只是叫你请客,怕恩主老大人回头就要骂我……”
“哎!我是地主。”康飞摆了摆手,“就算是荆川兄来了,还是得我请客……”
两人摇摇摆摆,就往小东门去了。
到了小东门,刘显领头,在河边走了一截路,杨柳不时拂过两人的肩膀,就到了一处宅子跟前,恰好,河对过就是歪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