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古代建筑物大多是木结构,防火能力极差,即便是皇帝老子的大殿,雷一劈,咔嚓,就跟煤气灶电子点火一样就被点上了,能烧得一干二净的。
皇宫尚且如此,这杭州城的民居,那便是可想而知了。
当然,古代有封火墙,颇为独具一格,各个地方叫法不同,在江南大多叫做马头墙,从一叠到五叠,层层叠叠,颇有意趣,只是,防火功能么,只能说聊胜无于了。
那古代打更的,为何都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实在是一把火起来,那真是想灭都困难。
总之,二狗子这一把火,又是桐油助燃,几乎是转瞬间,那火一下撩上房顶,随后,被河面上风一刮,顿时就窜开了。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注:这真不是闹着玩的,作者老爷的表弟,小时候在润州府衙跟几个衙内玩耍,差一点把整个润州衙门都给烧了,水火无情,诸君当铭记在心,康飞楞了一下神的时间,这火已经把大半条街都给卷了进去,火浪熏人,逼得康飞不得不往后连连直退,至于那些被腰斩的倭寇,好歹也少受点罪,起码不至于哀嚎半个时辰后再下地狱了。
旁边二狗子满脸黑漆麻乌的,这时候看着火势,便鼓掌大声叫好,还要自我吹嘘,“哥哥你瞧,这把火烧将起来,比你拿刀子砍倭寇可是快多了”旁边铁胜男也抹了一下脸蛋,顿时就成了个大花脸,没好气就说了一句,“可惜,都烧化了,没首级,朝廷是不认的”
二狗子闻言,却是嘴一撇,“我才不在乎哩,只要能杀倭寇就行。”
康飞听了这话,真是想捂脸,这两个人,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一转身,抬手就给二狗子一个大嘴巴子,把二狗子都给打楞住了,捂着脸颊看着康飞就问,“哥哥你打我做甚么?”
康飞便把他一通大骂,“就你能耐,看个三国就以为自己是军事家了?你以为你是黄太吉还是多尔衮?今日诸位贤良君子,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还没看过三国?火烧博望坡甚么的,人家不知道?可把你能耐的,你怎么不想一想,这一把火,要毁掉多少人的家园?”说着,又扇了二狗子一个大耳刮子。
后面人面面相觑,本来,真有人要说这话的,自古守城,哪儿有自己把自己先点着了的道理?与城携亡么?不至于啊!这只是遭倭寇,抢点浮财罢了,又不是改朝换代可是,康飞先拿大耳刮子把二狗子一抽,旁人顿时就不好说话了,你总不能说杀倭寇不对吧?
后世常公靠花园口倒灌,不也挡了倭寇几个月
康飞把二狗子一顿拳打脚踢,二狗子这时候也有点明白不大妙,不敢嚷嚷,只抱着头给哥哥打,还是旁边看不下去,就把康飞给劝说开了。
宋桐岗拽住康飞膀子,就叹息着说,“算了算了,到底二扣也是出于激愤,要杀倭寇,乃是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莫要凉了他这番心意。”旁边沈明臣几个也都劝说,随后,张松溪等人匆匆领着人,四下救火。这个时代的人,对防火防灾还是有相当的警惕心理的,加上这个时代,市井百姓人家积水大多用大水缸,也有一定的帮助,最关键还有,这儿临河,火势肯定是烧不过河去的。
古人防火,也懂隔离带,扒开几座房子,好歹就把火势控制了,不过,这时候一整条街都烧了,大约是救不回来了。
康飞这时候趁机就把二狗子拽到旁边,恨铁不成钢低声就骂他,“你没事躲后面摇旗呐喊就好了,出什么风头?难不成你希望以后说书的先生讲倭寇穷凶极恶火烧雷峰塔,二哈傻不愣登点燃杭州城,还火烧藤甲兵,那是人家诸葛武侯干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诸葛亮?我看你倒像是个猪哥亮”
二狗子这时候耷拉个脑袋,臊眉耷眼就道:“哥哥我错了,犊鼻裤都错掉了。”把康飞说得哭笑不得,“快森,看你就犯嫌。”
他转头回过去,这时候硝烟弥漫,空气中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他便狠狠嗅了嗅,突然就想起什么来,当即弯了腰,两个手支撑这膝盖,半蹲着呸呸呸吐了几口口水,宋桐岗恰好灰头土脸地回转,脸上还带着些喜色,“仰赖朝廷恩德,百姓用命”他说了半截,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听着倒像是杭州知府的口吻,不由一笑,“遇仙,火总算是控制了,你吐什么呢?”
康飞这时候直起腰来,“我闻到一股子焦糊的肉香,还使劲儿嗅了嗅,然后就恶心了。”
宋桐岗被他这么一说,先是下意识地也嗅了嗅鼻腔,果然是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像是谁家小媳妇烧肉的时候奶孩子把肉给忘记在锅上了可随后,脸色顿时一变,当即干呕起来。
他这个干呕,跟康飞一般,纯是心理作用,自然呕不出个东西,只好呸呸呸吐了几口唾沫,起身后一脸的哭笑不得,“遇仙,你你真是”
正说着,那外面张松溪也匆匆进来,这时候这位四明山人却是满脸的喜色,“诸位可知道烧死多少倭寇么?”他不待众人猜测便亲自解开谜底,喜滋滋就大声说道: